双直视前
方、不去看她的眼睛,她硬是吞回了所有的话,窝在他怀里任由他抱她走进一个独立的小房
间。
木溪将她轻缓放在梳妆镜前,便远远站在一旁。
她的左右立刻跳出两个乖巧的红衣女童,捧着干爽的喜红浴巾先向她微微行礼,接着,
一个踩上小凳擦她湿漉漉的头发,另一个在她身前服侍。
四只温热的小软手在她身上忙碌,舒服地让她有那么一刻几乎要睡着。
“喀”。眼前放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果蜜茶,暖意熏得她睁开了眼睛,也提了她的精神。
顺着那放杯子的手看去,正是眼观鼻、鼻观口的木溪。她的视线正落在他脸上的抓痕。
可恶明明是他先伤了她的信任,她才生气不小心抓伤了他。怎么现在,他这样沉默
地疏离,她却有种像在欺负他一般的罪恶感。腾腾的热香,跟心口的微酸相抵,她伸出手捧
过那杯子,唇抵着杯沿小小嘟囔:“谢谢”
从镜子里,她看到正在挑选衣服他指头顿一下,“嗯”了一声,才继续掠过衣架,停在
一袭粉嫩又有着黑色蕾丝的礼服上,取下,挂在一侧。接着挑选珠宝,放到一侧。
空气很闷。她喝下口果蜜,才哑着嗓子开口:“那个我从来没穿过那样的衣服
”
正在帮她梳理头发的两个女童停住手,茫然看向木溪。在得到木溪点头示意后,两个娃
娃福身,接着化作红烟消失。
“我请蛇姬来帮你”声音是闷闷的鼻音。
“不要蛇姬”悠蜜慌忙转身拒绝。那个艳红的蛇姬,言语上恭敬客气,但眼神里却满
是杀机。与嘴巴恶毒但是心地纯良的刀叉姐妹完全不同她可以把自己傻乎乎交给刀叉姐
妹欺负,也不愿与蛇姬共处一室。这也算是弱者的本能吧
清淡的眼睛看向她:“主上的新娘,是不能被其他人见到的”
脸通红,转身看向镜子,嘟囔着:“才不要当什么新娘”就算是想当,也是师
父的新娘但,镜子里那个眼里攒两泡眼泪的自己,被黑色金线的浴巾裹着身体──似乎
暗示了自己身体的所属。
新娘呵在蜜茶的腾腾白雾下,思绪回到那些在仙岛的日子。那颗老树下,她捧着风
师父偷渡给她的聊斋志异,靠着师父的腿席地而坐,看困了就趴在师父的膝头睡去;依
稀记得她好几次被师父抱上藤椅躺着,师父怕他从躺椅上滚落就单臂环着她的腰,让她靠着
他睡;她喜欢把满是师父干爽和太阳味道的衣袍偷偷攥着一角,放在鼻息下伴自己入眠。在
那已经十分幸福的生活里,她的梦里曾经有过自己穿着红色喜袍,就像书里那些新娘子一样
,扑进一身白袍的师父怀里
镜子里女孩嘴角的笑慢慢淡去。
是呵终究是梦呢。否则,自己一身喜服,师父却怎么还是那身白袍呢她情窦初开
的时候,那些梦出现过很多次就是因为那些梦,才让她有了从妖进化为仙的奢望了吧
“蔲睿大人现在还没有恢复。”
闷哑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她抬眼看着镜子,木溪已经推着服饰车,站在她的身后:“
那么,只好我来。”通过镜子的反照,他看着坐着的她,手指探过她的肩头,探入她胸口浴
巾折掖处,挑开。
黑色浴巾随即滑落,露出她白嫩的身子和两片粉嫩的乳晕。
“唔”没料到木溪会解开她的浴巾,慢半拍的想扯起浴巾却没想到他已经扯走了整条
。“木溪”
“主上在等。”他似乎无视她的裸身,取过与奢华小礼服配套的镶钻粉绸内衣,绕在她
的胸前,“放开手。”
明知道这人眼里只有“主上”和“生灵”两个此,她还是很受伤地别扭地想要躲开。木
溪只好将内衣放在她的身前,取过丝绸内裤:“那,抬脚”
“这个我会”她红着脸抢过来,抓在手里,见他完全没有要回避的意思,只好颓败地
尽量忽略他地开始穿小裤裤。
在她忙着提好小内裤来挡住关键部位时,他已经将内衣环在她的胸前,趁她弯身的时候
,他略烫的手兜起她浑圆的胸部一气呵成地掠过她的锁骨,将那水滑的细绳再缠绕下。胸部
被滑过的霎那感觉,让忍不住嘤咛着双膝发软、身体向后拱拱起的臀碰到了身后人的两
腿间鼓起的部分,她听到那向来自制的人类一声呻吟。
两人都顿住动作,悠蜜小心翼翼地回头正与身后的眼睛对上──
“对不起”两人同时出声。
悠蜜先回过头,尴尬地悄悄站起身子,假装刚才的瞬间,他硬烫的部分没有隔着内裤恰
恰嵌入她的臀缝他呼在她后背的呼吸好烫,甚至有些过于烫。
“溪”她转身他泛红的脸和有些干的嘴唇,“你是不是病了”
是么原来这不同寻常的呼吸困难和灼热是生病。也许是湿身在夜风里跑去找蔲睿来救
她,而晕倒的自己又在夜风中被吹了很久直到主上找他才换了干爽衣服过来的缘故。他已经
太久没生病的感觉了,还以为自己对她有了危险的异想。他心存所有生灵不应该只
对其中一个有私欲,否则、否则
悠蜜从他死紧的手里拉拉那小礼服:“这个要怎么穿”
木溪咬咬舌尖,昏沉的头让他没了往日的平静,情绪轻易就波动起来。定了定心神,他
拉开礼服拉链,半蹲跪下:“悠蜜小姐,抬腿。”
疏离得让人窝火。扶着化妆镜,她小心地迈进去,再立刻背对他而立。
她身体散发的天然蜜香让他有些头晕,喘息了口气,才站起,缓缓拉起礼服,调整好,
将她的长发拨在她的身前,边拉起她背后长长的拉链,边慢慢解说:“主上向来对自己的一
夜新娘慷慨大方。他愿意让她享受到公主一般的待遇,作为她成为女人的第一夜,也作为她
生命的最后一夜。”
呼说的好像天神一般善心。最后还不是会夺走人家的性命,捎带手夺走人家的chu女之
身。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小声嘟囔:“我已经不是了他知道的。”
拢过她的长发开始盘发髻,木溪让自己的目光尽量避开她白皙的后颈,声音依然低哑虚
弱:“对主上来说,你是更加特别的存在。”拿起一旁的黑晶粉钻项链,他为她戴在颈上,
“所以,他给你最好的。”
好漂亮她手指抚向美丽却冰冷的石头。愈加感到她背后正在扣着项链后扣的略
烫的手指。
“啪”清脆的一声,链子扣好。手指却没有离开。
悠蜜有些吃惊地看进镜子,他略烫的双手掠过握住了她在外的肩头。
眼皮很重,眼前的一切都带了粉色的迷蒙。特别是现在的她。比以前那些“新娘”多了
许多妩媚,眼神却又比她们更加纯净。难怪难怪主上对她他依然不后悔曾经用她换
那一百名净女的性命。但,为什么是她呢
在他没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握紧了她的双肩,用发烫的额头抵着她的后颈:“对不起
,小悠对不起但主上真的会弄死那一百名净女。”
他怎么不明白呢她不是在生气他用她换了别人的命“溪其实你只要直接开口
呀。”她垂首玩着自己的手指,轻声说。“我一直喜欢溪。因为溪从一开始就对我很好
从来不嫌我笨,还送我内衣”想到那时候她居然把小裤裤当做束发的发箍,她自己先噗
笑出声,然后笑意染在眉眼上,“溪,就像哥哥呢”
额头贴着她后颈的溪一动未动。
叹息一声,悠蜜继续:“溪,一个人拖延蝎的动作这么久,很辛苦吧我可以陪你呢
──如果我真的像他所说,可以不被他毒死的话。”
抬头,看到镜子里她的苦笑,撇开目光,木溪放开她的肩,后退一步:“主上其实都不
确定你能否承受他的欢爱。连蔲睿都解释不通你上次接触了蝎毒却仍然存活的原因”简
言之,今夜后,她的生死依然未定。全都因他的诱导
察觉到门外熟悉的脚步声,木溪沉着声:“主上来了。”
门应声被推开,两个男童走了进来,接着是一袭黑色合身奢华礼服的他。
悠蜜不自觉地起了身,靠紧了梳妆镜防备地看向他。
嘴角弯起,金眸满意地上下扫视着即将入口的美味:“果然,溪最懂我的喜好。”向她
的方向摊开掌心,睥睨一切地半命令半诱惑着,“来吧,我的新娘。”
嘴巴抿紧,悠蜜好想无视那手掌。在梳妆镜前磨蹭了几秒,表示小小的反抗,最后还是
无奈地向他走去。
“请稍等。”木溪蹲跪下,捧起高高细跟的美丽鞋子,“外面较凉,请”
还真的是一身昂贵的行头呢。悠蜜心里的那小小叛逆作祟,怄着声音:“不想穿。”
木溪不认可地皱眉,看向主上。
谁知那金眸男人却颔首同意,还调侃道:“我的娃娃果然很特别。溪,无妨。夜太凉的
时候,我会抱娃娃回房的。”
“是。”放下鞋子,木溪起身。
金眸男人依然维持着摊开手心的动作:“来啊,娃娃”
悠蜜光脚向前走出一步,又停下,看向身侧又恢复往日淡然的木溪,咬咬嘴唇,不去迎
向等候自己很久的手掌,而是转而站在木溪身前,仰头看他。
木溪正在不解,就见她仰着脸蛋,双手贴上他的胸腔。接着那掌心发出幽幽紫光,侵入
自己五脏六腑直至所有神经,那双手离开他胸腔的瞬间,他便觉得呼吸瞬间通畅起来。这明
显是蔲睿的法力怎么她居然能够轻易使用
悠蜜的手探向他的额间,欣喜地发现木溪已经退了烧。她真的能使用蔲睿的法术了呢
手从他的额间滑下,蹭到他脸上她抓出的血痕,刚要继续用那法力帮她恢复,他却向后躲开
,垂眸恭敬地说:“不必了。多谢悠蜜小姐。主上在等。”
被拒绝地有些受伤,她缩回手,再看了木溪一眼,便垂头向那华丽礼服的男人走去。
摊开手掌了许久,她还没走过来,多少让他有些难堪还没等她走近,金眸的男人便拉
住她的手腕,将不情不愿的她扯进自己的怀里。燃着不悦火焰的金眸灼灼死盯着她:“我叫
你过来的时候,给我马上过来”
恶狠狠说完,又露出魅惑的笑,指尖划开她紧抿的唇,如情人般亲昵地摩挲:“我们先
去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你的体力嗯”
4.12 蝎一个人的游戏
天鹅绒,金丝苤颍饨鸷诰Ц呓疟18岷窬вu暮炀啤i莩薅降耐聿桶簿驳br >
结束。
悠蜜被女童服侍着擦手和漱口的时候,他已经来到她面前,半弯下身子看着她因红酒而
红润的脸,落在她泛着光泽的嘴唇:“没怎么吃”
大概是紧张。“不饿” 她半阂起眼,察觉到了自己说话时吐出的淡淡酒味。呃
好像喝了不少醇酒
真是迷人的东西,他摩挲着她的唇瓣:“那”
“我,我想去花园”张大泛水的眸子,她又在拖时间
似是没有察觉她的小诡计,他牵起她的手,拉她站起来:“那就去你最喜欢的花园,去
玩你最喜欢的秋千。”
平时,她不是这么玩秋千的。
他坐上秋千,然后拉她侧坐在他的膝上,像得到一个新鲜玩具般地用指尖划着她的面部
轮廓,沉吟着声音像在倾诉,更像自言自语:“你这样的五官,可真普通啊。”
也许是美酒添了她几分胆色,她盯着他的金眸,嚅嚅着:“你金色的眼睛,还很吓人呢
”意思是,大家半斤八两。她都要献出小命和身体给他了,他就不要挑三拣四啦
他眼里噙着笑,单手捧着她的脸,让两人拉开些距离:“以前那些女人可迷恋得紧。”
是么她在脑中搜索反驳词汇的时候,眼睛的焦点第一次离开那双夺人魂魄的金色眸子
有些气恼地发现,他的话不是没根据的。金色眸子在漆黑的剑眉和高挺的鼻梁的映衬下
,自然彰显出睥睨苍生的王者气势,俊美分明的五官无一不流露着这人血统的高贵优良,还
有他那些繁烦复杂的缛节
“如果说我的脸吓人,那你就算在天庭里也找不到什么能看的男人的”发现这娃娃
眼里几不可见的不以为然,他沉声笑了几声,“怎么”
悠蜜垂下眼帘,在他怀抱里动着身子,状似不经意地把话含在嘴里咕哝:“不就是只蝎
子”
“没错,我现在是蝎子,但我的真身,是龙噢”他将她往自己身上揽,制住她的乱动
。
抬眼,悠蜜才不信:“龙是在天上或海底的”尽管现在被酒侵蚀的脑袋有些昏沉,她
可不会被骗到
他看向自己法术变化出的星空:“住在天宫的龙,才是真龙。那个天庭里所有天神都唯
命是从的老家伙,才是龙王”
老家伙是说玉帝大人么“你好不敬”就算是师父,也会对那个老人以礼相待。
“听信谗臣谏言,说什么要让二太子修身养性他居然将自己的亲生儿子贬低下凡入
畜生道成为一只人人惧怕、却又想夺而食之的剧毒蝎子”金眸里翻滚着怒火。
悠蜜觉得自己的脑袋又在轰轰:“你是”这酒的后劲好强。她是在幻听么
垂下眼,正视着她想了想:“娃娃,我似乎还没跟你正式介绍过自己。怎么都忘了
呵,以前对每一位新娘,我都会亲自向她介绍自己,毕竟百年才能吐露一些自己的心事。这
次居然会忘记”唇逼近她的唇,将手指点点在她胸口的蝎子印记感受着她的心跳──
“记住,我就是天宫二太子,睚眦。”似乎要把这两个字敲入她的心扉的声音。
“睚,眦”眨眨眼睛,她呆呆重复。他是真龙二太子一直想要把三界打破、取代天
界统治地位的蝎魔,居然是天宫的二太子
一股气提到嗓子,悠蜜突然为师父报起不平明明就是他们家的家务事,凭什么凭
什么要师父出面制服他酒气烘得她耳热,她反应过来前,自己已经捉着他的衣襟喊着:“
你好好二太子不当逆什么天”就是因为他师父才被玉帝叫走不然师父根本不可
能离开仙岛半步,她也不可能有机会跟星盏离开师父,所以“都怪你”
拧眉退开一些,垂眸看下自己胸口的被抓起的双排扣,再看回那张正在向他喷发怨气加
酒气的她,金眸忽然黯下,大手从她的脸庞移向她颈子,握住,恻恻出声:“怪我”
没意识到自己的喉咙就在他的手里、对方随便一捏她就没命是多么危险的事情,也没意
识到两人的唇离这么近、说话时互相的气息都会吐到对方嘴巴里时是件更加危险的事情,她
只顾着自己的哀怨:“你就是你师父才会下凡”
“噢”握着她的颈子,大拇指却上下抚着那滑嫩肌肤,“你师父不是为了寰书院才十
二年下凡一次么关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