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敢、岂敢!其实我等也是刚到……”
那鄙视中的客气并没有逃过二位国主的眼睛,他们也是见惯不怪了,并不放在心上。嘴上客气着,废话一大堆,可心底下却早已冷笑了起来。
是啊,白大人您的确是够忙的……
我呸!
装,你丫的继续给我装!我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去!
“二位国主,里边请!”
“白大人先请!”
客套声中,各怀鬼胎的三个人先后进屋,然后分宾主坐定。
中国传统,酒桌上好办事。
于是很顺理成章的,宴会开始了。
只见众人好酒喝着,佳肴吃着,小琴一弹,还有年轻貌美的小姐姐起舞助兴,端的是交杯换盏,觥筹交错,宾主尽欢之局。
三杯酒下肚之后,气氛更是热烈到了极点。
白大人“不胜酒力”,都开始抱着两位国主的肩头称兄道弟来了,一口一个“金兄”、“沙兄”,叫得那叫一个亲热啊!
尽管沙吒忠义一再强调自己姓沙吒,而不是姓沙,可白大人就是不听,仍然“沙兄”“沙兄”的叫个不停。
再三杯酒下肚,他还拉着人家讲起了故事来,说很多年前,自己有个远方亲戚也姓沙,叫沙悟净,贞观年间还随过玄奘法师天竺取经来着……
什么乱七八糟的!
丢死个人了!
这白大人的表现,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一点也配不起这“极品尚书”的称号。
如此一来,金政明、沙吒忠义二人心中更是肯定了“小白脸”的猜测,都觉得这白大人完全就是个一无是处的蠢货!
他仗着长了一副好皮囊,入了武后的法眼,从此开始作威作福。
外界对于他的种种传闻,比如开创修真时代、飞剑啊、棉花啊、最近的传得沸沸扬扬的说他带领一百个人就扭转了平壤收复战的战局啊、还有这两天才见到的诛仙阵啊等等……
肯定有水分!
而且水分还不少。
说不定,那压根就是青莲先生李白干的好事,只是他看在武后的面子上,才强行给这小子脸上贴金罢了。
嗯,应该是这样没错。
……不!
不是应该,绝对就是这样!
要不然,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听说过“白河”这一号人呢?
要不然,堂堂极品尚书,又怎么会表现得如此不堪,浑然一个愣头青呢?他就不怕丢了武后的脸,然后被打入冷宫?
或许,他是有那么一点商业头脑的,但是可惜啊……
那点小把戏,早就露馅了!
两位国主越想越觉得自己接近真相了。
越接近真相,他们就越发感慨唏嘘。
一个愣头青,居然也能混到这个地步,啧啧……真是活久见了!而自己呢?何等的英明神武!可是到头来,却只能守着个鸟不拉屎的小小半岛?
这都什么世道啊?
啥也不说了,走一个……
二人对视一眼,忽然滋生出一种很诡异的同病相怜之感。
白河才懒得理他们心里的小九九,一整个宴会上,他都演技在线,本色演出了一个“二愣子”的角色,绝口不提诛仙阵的事。
然后演着演着,他就忽然“醉”了……
然后宴会就散了。
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好像白大人专程喊大家过来,就是为了请大家吃一顿饭、顺便讲一个西天取经的故事似的……
回到驿站,两位国主又是扎心,又是冷笑,复杂到极了。
扎心,是因为他们自以为的真相。
而冷笑,则是因为稳坐钓鱼台。
诛仙阵威力无穷,虽然那白大人口口声声说那诛仙阵“只能挡挡元婴而已”,但是在两位国主的心中,那是高到没边的了。
如今,既然大周有心出售主线,那自己当然得笑纳啦。毫不夸张的说一句,那是志在必得!
不过,问题的关键是……
怎么买?
怎么卖?
那就得好好斟酌斟酌了。
小子,你就继续给我装吧,总有你哭着喊着来求我的时候!
……
第二日。
当相对比较耿直的百济国主沙吒忠义还在驿站里坐等白大人再次邀请的时候,新罗国主金政明却已经麻溜溜的向白大人请辞了。
临走前,他还说了一通“承蒙招待、不胜感激”“奈何国事繁重,实在不宜久留,还请白大人见谅”之类的废话。
“蠢货!”
沙吒忠义毫不客气的在心里给金政明贴上了这个标签,你这姓金的走了,老子正好独吞大阵,哈哈哈……
“猪脑!”金政明也毫不客气的还以颜色。
那姓白的小子奉了大周武后的命令,拿大阵来求咱们换军费好跟高丽开战,不是明摆着是买方市场吗?你这姓沙吒的傻渣居然还傻愣愣的等人来请,你就等着挨宰吧!
百济国富民强,嫌钱多了烫手,恕我新罗不奉陪!
告辞!
结果……
金政明还真的回到了新罗去。
这下就尴尬了。
本来呢,他就是做个样子,心下笃定白河会挽留的,谁知道人家没有。他非但没半句挽留,甚至还派了昨天那小侍女来传话说:一路顺风,恕不远送。
我去你丫的一路顺风!
老子一直都顺风,不用你送。但问题是……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更扎心的是……
第二天晚上,据留在平壤的探子传回的消息,说白大人就在自己走的当天晚上——也就是昨天晚上,再次接见了沙吒忠义。
二人就诛仙阵在百济如何布置一事展开了亲切友好的会谈,最后得出结论……
解决具体如何有待继续跟进,但是从平壤城主府出来之后,沙吒忠义笑到牙都歪了却是有目共睹的事实。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金政明真是哔了狗了。
完了……
这下完了!
高估了那小子的智商,弄巧反拙,结果搞到自己骑虎难下,这可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