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聘高声道,“神了,当真是神了,某今日方知世上真有起死回生的妙手。你得经过多少段感情,才能有这么多体悟啊,你的一生如果用笔写下来,一定是厚厚的一本书吧。”
不待许易接茬,吴聘的令牌跳了起来,他欢喜莫名,“是冰薇,是冰薇,多少年了,她第一次主动联系我,好个许易,说吧,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他仿佛久病之人,才得成效,便觉长命百岁有望。
许易指了指他手中的令牌,示意他赶紧接起,吴聘才反应过来,催开禁制,果然传来了易冰薇的声音,“吴兄,我祝你鹏程万里,一路顺风。”说完,那边关闭了令牌,信道就此消失。
吴聘呆呆立着,恍若化作了石雕,只觉听到了仙乐,久久难以忘怀。许易也不扰他,任凭他去回味,足足等了数十息,吴聘才沉沉一叹,“得此一句,吴某知足矣。”
许易道,“这才哪儿到哪儿,既然教授心满意足,学生先告退了。”说着,冲吴聘一拱手,便要离开。吴聘一把抓住他肩膀,“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许兄渡我。”终于成“许兄”了,许易松了口气。
“此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教授以为我今日能说动易教谕,根源在何处?”许易顺势在堂间坐了下来,吴聘大手一挥,一枚烟气腾腾的香茗落在许易座前。
吴聘道,“这还说什么呢,你那惊天口才,便我是女子,也当被你说得动心。”许易摇头,“非也,这是表象,问题的关键不在,而在于退一步,设若我不先和易教谕致歉,恐怕连说后面的话的机会也没有。”
吴聘点头,认可了这番分析,许易接道,“其实问题的症结,还在于教授追得太紧,迫得太近,令易教谕紧张,既生紧张,何来的情爱呢?所以,我先代表教授退开一大步,有了这退开的一大步,才有后面交涉的余地。”
他这番话倒非是胡诌,而是早就算定好的,他敢壮着胆子冒充吴聘去勾搭易冰薇,绝不是因为他有多么了不得的撩闲功力,而是分析人性后,才做出的选择。
当彼之时,他不显露用处,吴聘定然是要下黑手的,而要短时间内助吴聘勾搭上易冰薇,简直是天方夜谭,但这并不妨碍,他从中上下其手。
他很清楚,吴聘要的也不是一蹴而就,只要易冰薇的态度有所改观,吴聘便能满意。这一点,太容易办到了,许易只要送上易冰薇想要的就足够了。
易冰薇最想要什么?恐怕无过于吴聘以后不来打扰她。只要许易用这个做话头,就一定能让易冰薇陪着把天儿聊下去。
至于其中穿插的那些貌似深情的话术,便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他没想到,易冰薇还没怎么有反应,吴聘自己先被那些话术感动得一塌糊涂,好似多年憋屈的老处男,终于能畅快一泄心中块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