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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2 / 2)

阿妈可能是明白了一些,为了不使我为难,扭身快步走了。


看着阿妈走远了,我才放下心来。可美娜还有些不甘心,悻悻的说道:


“忠义你怎么让她走了,你和她认识”


“算了,美娜,就当给我一个面子,她是我家的保姆,你上次见过的。”


“哦,是她呀,这么长时间了,谁能记得住。不能这么便宜她,忠义,我要你告诉家里辞掉她。”


我为了安抚美娜,当然只好满口答应。一场风波就这样凭着我的机智化解了。


没过几天,美娜就把这件事忘的一干二净,可我仍难以忘记,每次想起都是阵阵后怕,心中暗自祷告这样心惊肉跳的事再也不要发生了。


春节不知不觉就要到了,我却仍呆在学校里不想回家。同学们都兴高采烈的早早回家了,美娜也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孤单的呆在宿舍里。


一直拖到了大年三十,我才收拾了一下,还特地把美娜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一个精美的水晶花装进行囊,搭上班车回家了。


那天正下着大雪,刮着刀子似的寒风,整个大地都变成了白色。


班车驶入了熟悉的大青山,我在一个山坳处下了车,顶着漫天的飞雪,沿着崎岖不平的山路慢慢向上艰难的走着。


突然我停了下来,因为我看见了阿妈。


也不知道阿妈在大雪里站了多久,她几乎成了一个雪人,不住的搓着快要冻僵的双手。


阿妈穿着她那件平常很少穿的大红棉袄,围着厚厚的围巾,但脸蛋儿上,鼻尖上都已经冻的通红了。


看着阿妈,尽管我一直都在怨恨她,但此时内心也不由涌上一股莫名的感动。我连忙快走两步迎了上去叫了一声阿妈。


她欢喜的答应着,似乎这是她最珍贵的新年礼物。我看到泪水在她的眼眶打着转。


“闹儿,我还担心下这么大雪你回不来了,这些日子我天天都在这儿等你回来,好啦,不说啦,天冷,咱们快回家吧”


虽然家里很穷,但阿妈为了我难得回来一次,还是准备了不少年货。


在家里,我就像个皇帝一样,而阿妈则忙前忙后的忙活着,很少见她坐下来歇歇,尽管很累,但看得出她的心里是很甜的。


三年的城市生活已让我很不习惯家里的一切,而且尽管从那难以愈合的伤口传来的痛楚不断折磨着我,但我仍决定这几天暂时忘掉这一切,跟阿妈和平相处,好好安静一下纷乱了一年的心境。


但偏偏事与愿违,仅仅过了三天,表面上的平静就被打破了。


那天早上,我刚刚跑步回来,正在吃早饭时,突然听见我的房间里传来“啪”的一声,好象什么东西打碎了。我心里一惊,忙放下饭碗,走进屋里。


只见地上,那颗我最心爱的,美娜送给我水晶花已经碎成了几块,阿妈正惊慌的收拾着。


看着破碎的水晶花,刹那间,我的心也彷佛和它一样碎掉了,我压抑了二十年的怒火终于在这时彻底爆发了。


我粗鲁的一把推开阿妈,把地上的碎片捡起。阿妈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像疯了一样,只好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惊恐的看着我。


“闹儿,都是我不好,刚才擦桌子时没看注意,这是不是很贵重,能不能修好呢”


“修,修,都成这样了,还怎么修”


我冲阿妈怒吼着,脸上的表情很恐怖,阿妈被吓坏了,不住的向后退着。


“阿妈,你知道吗这个水晶花对我有多重要,你却把它毁掉了。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这样,每当我有一些成就感时,你总要出来添乱。难道因为我叫你一声阿妈,你就可以这样伤我的心吗”


“我让你在家呆着,不要到学校来,可你偏要来,让我在同学面前丢脸。我让你不要老在外人前夸我,你却总是成天把我挂在嘴边,好象违恐全世界人不知道我是你儿子。”


“闹儿,难道,难道阿妈这样也错了”


阿妈不解的望着我,似乎感到很委曲。而我此时已完全失去理智,我上前一步,看着妈妈的眼睛,面部扭曲着,大声说道:


“阿妈,你当然错了,你错在为什么要生下我,还要把我养大。为什么你会是我的阿妈为什么我会生在这个穷山沟让我不管在哪里在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让我从一生下来就被人家在背后指着我说他是野种”


“野种”这个词显然深深伤害了阿妈,她埋藏了二十年的伤疤被我无情的揭开了。阿妈的嘴唇哆嗦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啪”


的一声,阿妈重重的打了我一巴掌。


这是我长这么大,阿妈第一次打我。我捂着隐隐作痛的脸颊,捧着破碎的水晶花,扭头向外跑去。阿妈打了我后,立时便后悔了,哭着追了出来。


“闹儿,闹儿,你别走啊,都是阿妈不好,不该打你呀”


可是我已经跑出很远了,阿妈浑身瘫软的倒在门槛上,望着我的背影无声的抽泣着。我用劲全力向山下跑着,直到精疲力尽倒在路边,我已是泪流满面了。


就这样我在家里住了三天就又回到了学校,不久开学了,美娜又回到我的身边。很快两个月过去了,这件事我也逐渐澹忘了,阿妈也没再到学校找过我,只是给我寄过一次钱。


我和美娜的感情更加好了,我们甚至计划着毕业以后的事情,我也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和信心。可谁知这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一切都发生了巨变包括我在内。


一天我正在和同学们打球,突然感到下腹一阵剧痛,疼的我冷汗直冒,痛苦的蹲在地上。同学们见状忙把我送进了医院,医生诊断后说是急性阑尾炎,需要马上动手术。


手术很成功,不过我还要在医院再躺几天,才能拆线。这是我第一次住院,觉得很闷,不过还好,美娜没事就来陪着我,让我才觉得好过些。


这一天,我正躺在病床上打点滴,而美娜在旁边一边削着苹果,一边有声有色的讲着她早上碰到的趣事。


正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阿妈和舅舅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我头嗡的一声,变得好大。阿妈怎么会知道我住院了,还偏偏捡这个时候来。


这次可我束手无策了,因为最要命的是舅舅也来了,舅舅的性格耿直火爆,我平时最怕他了。


“闹儿,你怎么住院了,现在好些了吗。住院了也不给妈说一声,要不是卫东从学校回来告诉我,我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看上去阿妈早忘记了那件事,一进门便把注意力全放到我身上,也没留意到我身边的美娜。而我此时已经傻在那里,想要阻止阿妈时已经来不及了。


“忠义,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你家的保姆吗”


美娜一脸的难以置信,逼视着我。在她咄咄逼人的注视下,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既将得手的小偷,却突然被人抓住了伸进别人钱袋的手,我此时的感觉是全完了。


“美娜,美娜,你听我解释,这都是一场误会。”


“不要说了,你这个骗子,我恨死你了,我们完了,以后我都不要在见到你。”


美娜根本就不听我犹抱幻想的解释,她尖叫着,夺路而去。我不甘心就这样失去美娜,也顾不上还在打点滴,拽掉针头,想去追美娜回来。不料阿妈连忙上前阻止我。


“闹儿,你还打着针呢,身子要紧。”


“阿妈,你给我让开,别拦我”


此时的我对阿妈的怨恨更深了,她的阻拦如火上浇油一般,更激怒了我。我一把推开阿妈,谁知用力太大,她被我推倒在地上。


我像没有看见一样,刚想出门追美娜,却被一只大手用力的拽住了。


我刚一扭头,就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又一个耳光落在我的脸上。


我被打得眼冒金星,脸颊火辣辣的生疼。这才看清是舅舅。只见舅舅此时双眼喷火,铁青着脸,样子好骇人。


“我打死你这个混小子,闹儿,这是你亲妈呀,你这样对你阿妈,就不怕遭天打雷噼,你阿妈白把你养这么大了,别说是人了,就是养个猫儿,狗儿,这么长时间,见了面也会冲她摇摇尾巴,你怎么连个畜牲都不如呢”


舅舅越说越有气,挥动着拳头,似乎随时都会落在我的身上。阿妈已站了起来,恐怕舅舅在打我,拚命的上前挡住舅舅。


“他舅,他舅,闹儿不是有意的,别打了,别打了。”


我捂着脸,躲在阿妈的身后,觉得委曲极了,索性豁出去了,大声说道:


“你凭什么打人,我做错什么了,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你们的。要不是你们来,美娜不会走的。要不是阿妈,我就不会处处遭人白眼,在村里抬不起头来,在学校还要处处小心做人”


“啪”,舅舅又一记耳光抽在我脸上,尽管阿妈拚命抱住他也不管用。舅舅的手剧烈抖动着,点指着我:


“闹儿,你还是算是人吗,你说这样的话,对得起你阿妈吗。你谁都可以对不起,就是不能对不起你阿妈。她把你养这么大,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真不易啊。你知道吗,你这两年上学的学费是怎么来的,那都是你阿妈去卖血换来的”


这句话如同炸雷在我耳边响起,我头“轰”的一声,变得好大,整个人都傻了,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难已置信的看着阿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舅,别说了,我求你了,都别说了。”


阿妈呜咽着恳求着舅舅,她显得是那么的柔弱,那么的无助,要不是她抓着舅舅,一定很难站稳。


“闹儿,你爱面子,你阿妈就不要面子了吗她如果像你一样,她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了。她能活着,全都是为了你。只要你有出息,她就是受再大的委曲,吃在多的苦,她心里都是甜的。她心里有多苦,这么多年来,你想过没有。舅舅没有你读书多,没你学问大,但我至少懂得一个理,为人孝当先。”


阿妈擦了擦眼泪,看了我一眼,说道:


“他舅,咱们回去吧,闹儿的病还没好,让他歇着吧。”


舅舅不愿阿妈难过,只好恨恨的瞪了我一眼,扶着她出去了。


我仍呆呆的站在那里,头昏沉沉的,乱极了,舅舅刚才说的两个字彷佛碎成千百片,在我的身体内充斥,盘旋,撞击我灵魂深处,刺痛着我尚未泯灭的良知。


“卖血卖血”我真难相像,阿妈那虚弱单薄的身子要抽多少血,才能凑够我这几年高昂的学费。


而我在学校里大手大脚的挥霍,下馆子,穿名牌,从来都没有想过我花的每一分钱里竟都包含着阿妈的血汗。


难道我这些年来真的做错了,舅舅的三记耳光彷佛打醒了我,那些渐渐变得模糊的记忆,在我的脑海里一下变得清晰起来。


我低着头,绻缩在病床上,痛苦的反思着。


以前我总报怨命运太无情,太不公平,还把这一切都归罪阿妈的身上。


但我从没想过,命运对阿妈难道就公平了她品尝的屈辱,经受的磨难要比我多得多,可阿妈究竟做错了什么,她真的欠了我吗


事实上,阿妈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受害者,她从怀上我就没有过一天好日子,无论受了多大的委曲,阿妈从来没在我面前吐露过。


但最令我悔恨的是,阿妈不但在外面遭人白眼,回到家还要面对我她的亲生儿子的怨恨和冷漠。


现在想想,这些道理其实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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