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芮脸色不再轻慢讥讽,而是变得凝重,“这是你欠我的,大哥。”
林逸沉默下来,激动下掌心的血液一股股的流出来,掌心的玻璃扎入了骨头,他也不能将紧锁在岑芮脸的视线移开,身子也微微的轻颤。
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林逸才能克制住体内涌起的暴动,岑芮要的,是他人生里全部的美好!
可是他能怎么办?花菲一直都没有醒过来,十天的时间,花菲像个真正的植物人一样躺在病床不给外界丝毫的回应。
除了身体的痛苦,她整个人都沉浸在难以磨灭的恐惧,脸色惨白身也插满了管子。
她的母亲震南天在她的床边不停的哭泣呼唤都没有将她叫醒,在无人的时候,他也试着唤醒她,可是一切都是徒劳。
他不是没想过去心岛接子唯和念之回来唤醒花菲,孩子们是花菲最在乎的人,但是等到儿子和女儿回来问他他们的妈妈为什么会弄成这样的时候,他该如何回答?
岑芮的端着酒杯的手一直放在林逸的面前没有收回,他也将林逸的所有表情尽收眼底。
纠结痛苦吗?没办法啊,谁让那美好太让人贪恋呢!
算用尽卑鄙的手段,他也一定要拿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林逸慢慢抬眸,迎视岑芮的视线,最后接过了岑芮手的酒。他没有喝下去,而是攥着酒杯站起了身,颤抖的掌心里,血液顺着酒杯的外壁一点点流到地面,他没有去看一眼,只是凝望着岑芮,眼是化不开的浓郁戾气。
岑芮的神经也在林逸起身的时候紧崩住,林逸身释放出来的强大压迫感也让他的脸色险些绷不住。
林逸想说些什么,像是警告,或者是让岑芮善待花菲的话,林逸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亲手将花菲交给其他男人对他而言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他能将林心给慕容欧,甚至带着祝福去参加她的婚礼,可如果对象换成是花菲,他能想到的只是禁锢和占有。
原来他也并非是什么温润大度的人,以前的大度和善解人意不过是没有戳到他的痛点表现出来的假象而已。
林逸自嘲的笑笑,身的戾气也在这一瞬散去,做不到的事情他也不再纠结,将手的酒杯凑近唇边,在岑芮紧张的盯视下,他喝下了岑芮心里认为最珍贵的酒液,连同他掌心里的鲜血,喝下最腥甜苦涩的味道。
什么都无需多言,这是一种交换,尽管撕心裂肺的疼。
他拥有本该属于岑芮的关于林家的一切,包括刚刚喝下的那杯酒;一切的代价是将他的最最珍视的妻儿送给对方。
从此以后,不管是花菲还是子唯和念之,他们跟着岑芮去过最安稳平安的日子,他会在林家的家主的位置,尽自己最大的全力去保全他们的平安。
从此,永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