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提前考虑到年朝颜订的餐馆附近没有停车位,他提前将车停在了一家超市的免费停车场。
去车库,要先进超市。
这家超市的一楼,靠门,右边开的第一家店是肯德基,他沿着肯德基的外墙走,不经意瞥去一眼,目光便定住了。
知晓她的女装网店的办公地点,和年朝颜公司所在的写字楼,在一条对角线上,中间隔着四通八达的十字路口,纯属是巧合。
虽是巧合,但是,避免尴尬的遇见,他一直都有刻意地避开。
都是成年人了,有时候,没结果,就算了。
人生就是这样,总有遗憾。
好吧,他承认,心里时而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或许这正是他为何很快和一个并不熟悉的女孩决定交往的原因。
不过,她倒是丝毫未受影响。
匆匆一瞥,也可确定她的气色很好,她今天穿了一条藏蓝色的无袖连衣裙,衬得皮肤很白,很有岁月沉淀后的气质美,戴着正红色的圆片耳钉,耳钉极小,镶着淡金边儿,是她素来的精致范儿,除此之外,就是左手上戴了一块识货的人才知道的贵重女表。
桌上有炸鸡,汉堡,蛋挞,果汁,总之都是小孩子爱吃的,她的面前放着豆浆,已经喝了一半。他看过去的时候,她弯下腰,似是在捡东西,不然的话,她就看到他了吧。
“爱情就是这么让人不甘心,却又只能说服自己服气的东西!看,差了那么点缘分,近水楼台,你照样够不着。”
这是他那位自食苦果的前未婚妻,对他说的话。
其实,他对这姑娘也没有多大的喜欢,以他的智商,也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而他何尝没有利用她呢?
一对母女迎面走来,女孩扬起天真的小脸,皱着眉,气呼呼地问,“妈妈,你为什么不给我买那个发箍!”
他的心里一紧。
或许原因就在于,人长大了,就失去了孩子的天性,不再敢直接问一句,“慕容瑶瑶,你看不出来,我喜欢你,我一直在等你吗?”总要迂回再迂回,遮遮掩掩地暧昧着,一颗心在等待里,终于发现,没有某个人的存在,黎明也会到来。
率先离开的人,都是清醒着踏上回家旅途的人。
记住背影的人,却长久地留在了原地。
他和她们擦身而去,他听到孩子妈妈说,“那个发箍太紧了,你戴着不舒服。”
从电梯出来,在b区,找到自己的车,他又是一怔,他的车的左边,隔着一辆宝马,是她的甲壳虫。
上天未免太喜欢开玩笑,过分了啊!
然而,谁能左右上天的意思呢,就像灰尘随着风在阳光里舞蹈,人也随时光漂流,越努力抓住什么,到头来,反而越发现自己的强大并不能改变很多事的结果,比如疾病,比如灾祸。每个人都有他的无能为力,所以,只要对方过得开心,又何必为难彼此?
系上安全带,他将车子倒出车位,不经意瞥了眼镜子,心里又是一阵闹心。
不如速速离去。
慕容瑶瑶听到声响,抬起头,望去一眼,车牌号令她的眼神静了静。
她低下头,问温澜,下午是去陈芸那儿和乐乐玩,还是去画画。这边开了一家浮世绘,她带温澜去过一次。那天,温澜坐在凳子上,全神贯注画了一下午。
说来,俞暖暖也挺爱画画的。估计是不想增加家里的负担,总是遮遮掩掩地画,高考填的志愿,也是比较好赚钱的热门专业。
不过,俞暖暖向来是善解人意而坦荡的,一个例证就是她的朋友圈从未将她屏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