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缙走后,初染闲着无聊,在偌大房屋内逛走一圈,发现一楼不仅有宽敞观景台,更有书屋、琴室与健身房,地板与物架都纤尘不染,看得出一直被人心打理着。
她打开琴盖,随手弹一串音符后关上,从书架随手取两本书翻了翻,发现都是晦涩难懂的英文公式,书页旁还做有些许笔记,她看了看封面,发现上面写着astrophysics(天体物理),倒抽一口凉气,将书小心翼翼放回原处。
客厅侧桌一依次摆有几个相框,初染蹲身端详一圈,其中的两张照片引起了她的注意。
第一张的主角是一家三口,男子着黑色西装,他身形高大,紧搂妻子肩膀,对着镜头神情肃穆,不苟言笑,女子则盘小发髻,穿浅绿旗袍,朱唇皓齿,眉眼温柔,抱着怀中两三岁的男孩,mǔ_zǐ 二人笑意盈然;另一张照片只剩父子二人,风格也冷硬许多,小男孩成了少年,他身穿小西装,面容清冷,手持礼帽,站姿挺拔,与身后男子气场颇为相似。
初染眼神专注,用指摩挲相框,沉默不语,为什么随时间推移,祁缙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变得老成乏味,且除了这两张之外,其他照片都是形单影只,没有其他兄弟姐妹,或是其他家人。
天色全黑后,她感觉有些馋,便重回灶台前,又装了一碗红豆汤,端起小碗走到观景台,将身体埋到沙发内,一边喝甜丝丝的汤水,一边观赏栏外江景。
晚风轻柔吹拂,初染舒服眯起双眼,盘腿换了个姿势,思绪万千,感觉自己像个等丈夫归家的小媳妇,满脑子都是祁缙,他现在在哪儿?啥时候才会回来,会不会跑去和林卿墨一诉衷肠?如果真是这样,她立刻就和他分手!
等着等着,少女不由意识涣散,睡了过去。
月色朦胧,灯火摇曳,喧扰夜场内,烟酒气浓烈弥漫,绚丽与幽暗的光束交织一处,乐音似要震聋众人双耳。
祁缙面色阴沉,长腿不停,忽视舞池内多名年轻女子投来的视线,七弯八拐走至一间包间门前,听到身后的凌乱脚步声,他回头望向赶来的陈胥,眉梢微挑。
“要和我一起进去?”
感受到好友散发的怒意,知晓前因后果的陈胥点头:“那是自然,方启元这孙子以为我们都傻子吗?”
躲在背后造谣生事,也不怕走夜路碰到鬼。
两人推门进入,穿得浑身黑的方启元正仰头靠在沙发上,指缝间火星明灭,见紧跟祁缙进来的陈胥,两人皆面色不虞,他愣怔片刻,掐灭烟头,带着一脸讨好的神情,给他们拿杯倒酒。
“哥,今天怎么有空约我出来?”他勾唇一笑,给祁缙杯中加了些冰块。
祁缙不接酒杯,也不说话,就那么冷冷看着自家表弟,眸内透出杀意。
“怎么了?”方启元微讶,舔了舔唇,心底隐约猜出几分,却故作镇定,随口闲聊道:“现在也到暑假了,哥你也该考虑下回一中的事了吧,我们所有人,包括卿墨在内都挺想你的,对吧阿胥……”
“不用这样叫我,我们还没熟到那个地步。”陈胥伸指挪开酒杯,冷漠开口:“你做过什么自己知道,不需要我们多说吧?”
“呵,那胆小鬼和你们说什么了?”知道事情被戳破,方启元眼带嘲讽,刚准备灌一口酒水,却感一道劲风袭来,他整个人连同酒杯都飞了出去。
祁缙给了方启元一拳后,又将他从沙发上拖起,狠狠掼倒在地。
“啊啊”方启元疼得面容扭曲,冷汗直流。
“再敢说一句试试”少年冷哼一声。
“我没做错!更没说错!祁缙,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被对方打个措手不及,方启元头晕眼花,他从地上爬起,攀在沙发上虚弱喘气。
“艹你爹方启元你脑壳有屎是吗!?”陈胥猛吸一口烟,将烟头丢至缸中,攥起方启元的衣领,望着半张脸肿的不成样子的他,也跟着扇出一掌,冷笑开口。
“最后那个啤酒瓶子,谁为谁扛下来的,大家一清二楚,如果不是怕你被那一家子搞死,祁缙早拍屁股走了,他哪对不住你了?不仅为你担下那堆烂摊子,为你挨打,你还想着撬他的墙角?”
被打得双耳嗡嗡直响,方启元踉跄摔倒,他艰难昂头,嘴角生疼,当场啐出两口血,也不理会陈胥,哑喉嘶喊道:“祁缙,我搞不懂,那种没用的女人哪里配得上你?”
祁缙黑眸冷沉,唇锋锐利,俯身掐住方启元的下巴,灼人鼻息拂在他脸上,嗓音低沉沙哑:“她和我怎么样,你还没资格评论,再敢说一句她不是,老子就打断你一条腿……”
“我……”少年眼中散发的凶戾之气让方启元就此噤声,毫不怀疑自己多说一句,对方会让他毙命当场。
“唔……”做了一整夜春梦的初染感觉嘴里有异物,她迷迷糊糊睁眼,发现祁缙正用指在她的口内搜刮搅弄,不由一惊,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