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蒋驰的合作机会比想象中来得快。
九月中旬,a市下了持续一个星期的暴雨,整座城市没有一处干燥的地方,马路成了河流,排水系统仿佛瘫痪。
每天上下班就成了上班族最头疼的事,姚希诗亦是如此,裤子只敢穿到膝盖以上的短裤,高跟鞋通通不敢再穿,多贵多好看的鞋子都没一双人字拖来得实在。
地铁成了唯一能出行的交通工具,但是人实在太多,每回高峰期艰难地被人群挤上车,又被人群推下车。
这样的日子直到周一傍晚那个电话。
隔天,她和蒋驰飞到西北某市,多日不见太阳的二人,一下机,温暖的阳光照拂在身上,宛若新生。
辗转坐了两趟车,才到目的地。
小镇地方偏僻,城建落后,路还没修好,一路过去坑坑洼洼,并不平坦。街道两旁的矮房子看得出有些年头,偶尔出现一两栋中层的建筑,司机说那是镇上的大户,家里不是做生意就是当官的。
妇联主任见到他俩,热情地让人上茶:“我们一开始也就想着试试看,没想到你们真派人来了。”
姚希诗拿过茶杯,对她笑笑:“那女孩呢?”
“在屋里呢?”她叹了口气:“一直哭,我们劝也没用,这都哭了好几天了,再哭下去眼睛就要瞎了。”
蒋驰放下茶杯,打量起房间的摆设,像是80年代的风格,一张木桌,一个书柜,两张红木椅,老式的挂墙风扇发出机械摩擦的声音。
“我们先去看看她吧”蒋驰拿过她手里的茶杯,也放桌上。
带他们进内屋一路上,妇联主任王春燕简单地介绍了女孩的情况:“听她说那畜生对她也有半年了”
听到最后,姚希诗感觉胃里不舒服,极力忍住干呕。
蒋驰见她脸色微微泛白,眼神示意:你还好吗?
她轻轻摇头。
见到女孩的时候,别说姚希诗,连蒋驰也不忍心再看。
女孩看上去还不到15岁,瘦瘦高高,及肩的头发披散在肩上,原本青春稚嫩的脸上没有一块肉是正常的,红一块肿一块,有被烫伤的,有被硬物砸的,还有的伤口微微渗血,像是被利器割伤。
姚希诗移开眼,努力深呼吸了几口,才敢走近她:“小梅,你别怕,我们是来帮你的”
王梅眼睛红肿,眼角还有伤,她抬眼看着姚希诗,又见到她身后的蒋驰,身子猛地往后一缩,想背过身去。
“你别怕”姚希诗放下包,坐在她身旁,轻轻拍着她的背:“我们来了,你继父会付出代价,等你平复心情,把事情完整地跟我们说一遍,好吗?”
王梅蜷起身子,肩膀不断发抖,眼神绝望:“你们真的可以帮我吗?”
“可以”身后的男声响起,坚定而有力。
屋内,连风扇都没有,三人并排坐在长条木凳上,王梅坐在中间,断断续续地把这半年发生的事说出来。
“如果我不给他摸,他就打我。一开始是摸胸,他说不能告诉我妈,如果说了不仅打我,还不给我吃饭,他说我和我妈吃他的住他的,我们都是他的东西,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说着说着她又嚎啕大哭,姚希诗递了张纸巾,轻轻拍她的后背帮她顺气,她平复好心情,才又继续:“那天我正在洗澡,我妈不在家,他突然进来抱住我,我挣扎,他就打我,用脚踢我,踹我下面,还抓着我的头发撞在墙上,我叫救命,他就捂住我的嘴,他脱光衣服,就qiáng_jiān 了我”
即便过了一个月,那天的记忆却越来越清晰,就像刻在她脑子里,每天都要拿出来重播,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片段,他肚子上抖个不停的肥肉,他满口黄牙喷出的臭气,还有他每一拳落在身上带来的痛感。
她下体撕裂,浑身都是伤,她妈打完麻将回家见到她,第一反应不是报警,而是求她不要把事情说出去。
“我这样,每个人都能看到我被打了,你要我怎么解释?”她冷冷地问。
“你就说不小心摔了,没人有这个闲心管别人家的事!”
这就是她妈妈,像条臭虫一样寄生在那男人身上,没了男人不能活。
夜幕降临,蒋驰托王春燕把人照顾好,又订好酒店,才和姚希诗离开。
镇上最好的酒店,一晚上170块钱,卫生情况还比不上一干连锁,但是不能要求太多,毕竟条件就这样。
蒋驰只订了一间房,他煮了一壶热水,老旧的水壶,烧水时的声音比王春燕办公室那台旧风扇还大,他看着壶嘴冒出的热烟,拔了线。
姚希诗站在阳台上抽烟,这酒店不多的优点之一,房间够大,连带的阳台也不小。
蒋驰站在她身后,烟灰缸里已经三四个烟头,他走近她,递了瓶矿泉水:“今晚出去买个水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