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街上,冰雪很厚,少有行人。
两个轿夫抬着轿子,艰难的行走在雪地里,夏婆子跟在轿子一侧。
就在街角拐弯的时候,突然从天而降一个黑衣人,不由分说,打翻了两个轿夫,从轿子里将二夫人给拖了出来,嘴里叫嚣着,“死贱妇,老子今天就活剐了你,为兄弟们报仇。”
一把匕首,狠厉的插进了她的大腿,拔出,带出一串血珠,随即,又凶狠的扎了下去。
“啊!”二夫人杀猪般的嚎叫声响彻天空。
夏婆子并两个车夫都吓傻了,好一会儿,才惊叫救人。
恰好,对面酒楼里,有几个客人并伙计瞧见这一幕,连忙出来帮忙。
几人联手,好歹将黑衣刺客给抓了起来,绑去了官府。
二夫人两条腿都被扎了刀子,血染红了身下白雪,流了一地,整个人也是昏死过去,夏婆子并两个轿夫,仓皇将其送去了医馆。
好在,天冷,二夫人这穿的也多,匕首扎下去力道有限,好歹没有伤到骨头,上了药包扎一下,不会有性命之忧。
但急着儿子的事,她一醒来,就叫着要回府,医馆里又派了两个大夫一起送其回了云家。
府里众人都吓了一跳。
不过,银子总算凑齐了,这回,云长风却打死都不愿意去交赎银了。
云天骧怕父亲遇到意外,就主动请缨,亲自带人去交银子救人。
这日傍晚,才到了指定的地点,凉城郊外的一处破庙。
云天骧依照绑匪之言,将银子藏于破庙菩萨像后,并不敢多看多言,带着几个小厮头也不回的就跑。
不过,这回倒是幸运。
约莫跑了离破庙一二里路,发现了一辆马车,孤零零的停在雪地里。
云天骧上前,打开车门,云天鸿正被五花大绑的捆在里头,看见堂兄,他拼命的挣扎着,奈何嘴里塞着东西,也叫不出声。
忙上了马车,吩咐小厮,驾车就跑,这厢,他拿出匕首,割断绳索,好歹将云天鸿松了绑。
兄弟二人回到云府,天早已黑透。
云府上下点了灯笼,一片灯火通明,云老太太等人焦急的等着,直到云天骧带着云天鸿出现在众人跟前,大家的一颗悬着的心才算落地。
“鸿儿。”二夫人杨氏躺在床上,看着消瘦的儿子,心疼的落泪。
云天鸿也跪到母亲床边,“母亲,儿子让您受苦了。”
“回来就好。”二夫人紧紧的抓着儿子的手。
这一夜,窗外又落起了雪,但云家人好歹团聚了。
躺在床上的二夫人,因腿伤痛的难以入眠,心头就又恨起来。
归根结底,这一切都是大房惹的祸,若大房死绝了,哪里会有这么多事?
不但八十万银子不会没,儿子不会被绑,她更不会受伤。
全是大房的错。
眼看着,没几天就过年了,这年一过,云长卿父子怕就要去漠城,届时,想做什么都难了。
是了,每年年初三到初六这三日,云长卿兄弟都要去准堤寺斋戒,为过世的云老爷子守灵,届时,小一辈的或许也会去。
那么,这便是最好的时机,也是最后的机会。
只要云长卿父子一死,漠城的一切,大房的一切,就全归二房了。
至于,云绾歌那傻子,还不任其揉圆搓扁?
主意一定,二夫人心情总算敞亮了许多。
这一夜,难入眠的还有云绾歌。
听着窗外雪落的声音,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窗口树影婆娑,心头却是暖烘烘的,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充斥在胸臆间。
五十万银子,呵呵,活了两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钱呢,怎不叫她激动的睡不着觉。
不过,哥哥也是,分他一半都不要,最后,全落入了她的口袋,嘿嘿。
有了这五十万银子,她接手的那几间铺子,年后马上就可以重新开张了。
哦,对了,还有二夫人那几个庄子,年后,天暖了,就交给宁致远来打理。
这小子读书不错,没想到经商、农活,样样都行,交给他,没什么问题。
乐着乐着,她又想到了一个人,秦越。
此人,不过那次街上撞到了她的马车,车夫本想带他去医馆,他却径直跑了。
后来,她机缘巧合在街角遇见昏迷不醒的他,就将他带去了悦来客栈。
当时不过纯粹救人,没有旁的心思。
谁知,这货醒了之后,非要报答她。
不给报答就赖着不走,这不,在悦来客栈吃住了那些日子,银钱全都是她付的。
她一直怀疑,这厮是不是就用这种方式赖着她,骗吃骗喝?
呵,这回,倒用着了他。
此事一过,两人互不相欠,他该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