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文夙盘膝而坐:“你知道我此行来意?”
“不知,但你可以说一下!”姜言端起自己身前的杯子,轻轻抿了一口茶水。
“我们去了南天疆域一趟。”文夙顿了顿,道:“眼下七族联盟,故而我们也促成巫族,大巨皇朝,狩武七部,以及天人族,古墨器宗诸多主宰的会面,如今只缺阐宗了,我想刚好来见见你,此事虽然截宗,太上教应该会提及,但我想还是你来开口会好一些。”
“你说你,在大周皇朝的时候,自小就练兵,长大一些就南征北战,四处剿匪,如今到了截宗还四处奔走,真是不省心啊。”姜言轻轻一叹。
“没办法,刚好一些事情都落在自己身上,幽天子自小对我们便多有拂照,我也想在大周皇朝日后有难自己能够倾力相助。”文夙回答得很认真,在姜言面前,她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两人小时候就互相倾诉心中事。
她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姜言又为她斟了一杯,道:“看着你始终如一,真好,也许就算你没有郡主的身份,在日后我们也能够一同并肩作战。”
“这是自然,当初我与你的诺言自然也会实现。”文夙笑容灿烂,豪情万丈,顿了顿,道:“你不是说,要找我?何事,直说无妨。”
“这一件事,说来话长。”姜言顿了顿,轻轻一叹,道:“这一件事,我瞒着你很久了。”
“嗯?”文夙有些不解。
“当年,子孝老祖耗尽最后的力量,不惜触犯天则,也要为我赢得一线生机,此事你应该知晓。”姜言一字一句,都很平静:“我视你为最好的朋友,觉得此事还是需要跟你说。”
“洗耳恭听。”文夙心中隐隐之间,有些不安。
“这是当年子孝老祖让我去的地方。”姜言将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黄纸交给文夙。
文夙展开黄纸,乃是当年古河床核心流域所在,她何等聪慧,一下子就明白了,神色震惊:“难道!”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会补全我先天道体的人会是他,当年我手中有一物,他说名为夏荣之水,乃是他所需之物,结合他的精血,有一定把握治好我。”
“因为子孝老祖的推算,我也没得选择,便相信他。”
“他从来都不知道我是谁,只当我是寻常人家的女子,每天用自己的血,融入到熬煮粮食之内,为我调理。”
“直到他治好我的先天缺损,都没有问过我的名字。”
“等他出去之后,我回姜家,才知道那些时日,你为了找他,近乎发疯发狂。”
“没想到,平生第一个让我心仪之人,亦是让你心仪之人。”
“因为你跟我说过他,所以我打算来阐宗避一避,觉得应该只是一时心喜而已。”
“但却没有想到,总会不经意去打探他的消息,下落。”
“哪怕他不知道我是谁。”
“我就想着,就这样吧,默默关注着他就好。”
“但这种感觉,像是这世间最毒的药,不停侵蚀着自己。”
“越是压抑,越是喜欢,越是远离,越想接近。”
至始至终,姜言始终平静,她看着文夙的眼睛,没有丝毫的退让,道:“从小到大,我们志向一样,没想到,喜欢的人也是同一个。”
“……”文夙知道,她是出于跟自己的感情,坦诚相告。
许宗懿也根本不知道姜言,两人除了那一次,就再也没有任何的接触。
只是姜言单方面的喜欢而已。
“你喜欢他,证明你眼光很好。”文夙内心情绪涌动,她也能够明白,这些年来姜言内心经过多少次挣扎。
“你也是,在他明珠蒙尘的时候,就看上了。”姜言欣然一笑。
对于她来讲,这也是一场修炼。
“只是造化弄人,我们都没有机会,他婚约已定。”文夙嘴角带着一丝苦涩的笑。
“我们有一点不一样。”姜言看着文夙,道:“从小,我的命也是被人定下来了,活不大。”
“我连命都能改,一纸婚约算什么,若是他心喜凰曦,亲自许诺,我也就不抱什么希望了,但既然只是双方的交易而已,在我看来,都是可以改变的。”
“如今七族联盟,挟以大势而来,浩浩荡荡,天地格局将会发生巨大的变化,没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
“我也是见你退缩了,所以才想自己上前一步。”姜言目光始终坚定,顿了顿,轻叹道:“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否会喜欢我,但至少让他了解一下我也好,总要做出一番努力,才知道结果。”
“……”文夙想不到,性情向来安静,不争不抢,端庄贤淑的姜言,竟会在许宗懿这一件事上有比自己更加坚定的决心。
她不得不承认,每当想起他与混沌战凰族的婚约之时,便退缩了。
这是她始终跨越不过去的一道坎。
“这一点我比你自私,什么天下大义,什么农家许氏与混沌战凰族的婚约,会不会影响到未来天下格局,我不在乎,大不了我变得更强,来改变天下格局,最终的结果都一样,能够保得我人族一脉薪火相传就够了。”姜言字字句句,让一旁的凤老,凤妪心中感叹。
姜言自小,性命难保,朝夕之间,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一个问题,先天有损,体弱多病,虽然智慧过人,但却是苦命人,受尽家族冷眼,世人叹息。
可文夙身强体壮,修炼资质超群,光芒耀眼,群星拱月,比起姜言要受瞩目得多,文王胸怀天下,对其谆谆教导,身为大周皇室当心怀天下百姓,要有大局观,行事且三思。
如今两人成长起来,在这种男女私情上,自然有不同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