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段舞的动作轻快,节奏欢畅,元琅时而轻盈曼舞,眉眼灿灿,如跳跃云间;时而流旋飞转,秀眉微蹙,如漫步花丛;她的舞姿灵动多变,举手投足盈满甜意,伴随脚腕的的清脆铃声,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形象随跃出,还是一个有情郎相伴,沉溺于爱河的小女子,很快就点燃了场中气氛。
望着元琅这一系列动作,许清清心脏砰砰直跳,往土狼怀里一靠,翘起嘴角道:“甜,好甜啊……”
不少年轻雌兽也感同身受,主动拉起身旁雄兽的手,扣紧十指,对视一笑,当初的自己也是这样的吧,而单身雄兽们则被甜的浑身酥麻,全无反抗力。
很快迎来第二段舞,琴鼓声猛然一转,陷入前所未有的杂乱,元琅发间蔷薇轻摇,臀侧羽裙翻飞,身形愈显纤细;她手腕轻颤,羽袖高拢,步步后退,似遮挡迎面袭来的异物,片刻后眉心成结,双臂僵直,如一个拥抱未果的痴人,充溢风雨欲来的哀凉。
一股酸涩涌上许清清的喉头,脑海里突然出现土狼受伤倒地的画面,把她哽得说不出话来。
结侣多年的雌兽们面色凝重,也顷刻读懂她的动作,因为战前与灾后她们迎送伴侣时,和这几乎一模一样。
终于进入最后一段,白狼昂头轻啸,以后掌心击鼓,节奏沉郁,音色低缓,像极大难之后,被暴风不断捶击的碎骨,元琅轻跃几下,裙袂飞扬,整个人如抽去魂魄的行尸走肉,瘫软在地,额上宝石晶亮,如一只哭泣的眼。
看到这里,年长的雌兽再抑制不住,一头扎入伴侣怀中,无声流下眼泪,天灾和部落间争斗都是她们最紧张的时刻,生怕他们死在泥石峰巅下或他族兽人手里,想要同他们并肩作战,却因兽族对雌性的保护政策,求而不得。
一些本漫不经心观舞的雄兽面色一肃,坐正身体,陷入沉默。丛林世界的残酷大家都深有体会,几乎人人都经历过一段坎坷困苦的岁月,流血骨折于雄兽而言都算常事,甚至以开肠破肚,壮烈牺牲为荣,虽思念家中伴侣或老母亲,却极少想过家人的痛苦与无奈,只觉为她们提供生存资源就足够,不知她们在身后背负那么多痛苦,自己能活下来还好,若不慎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鼓点与风声越发急促,元琅的思绪逐渐放开,单脚踮起,随节奏越舞越快,只觉自己在苍茫天地间渺小至极,和尘土无异,却又被这天地接纳,细细滋养,能行至水穷坐看云起,能尝尽悲欢逐遍星辰,能活得肆意不受束缚。
一种难言情绪盈满胸腔,不知不觉竟湿了眼眶,仿佛将每个动作都做到极致,才能将心底的一切释放出来,这一刻她忘却围观群众,尘世喧嚣,身体轻盈无比,这就是她,一个脆弱却努力求存的女子,而她此刻亦代表着千千万万与世界作斗争的兽人。
皮鼓与木琴之声戛然而止,烟雾也被风完全吹散,全场一片寂静,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元琅不知转了多少圈,才终于停下来,她在台中背向观众席,微偏过头,朝众兽展示自己的全貌。
清澈杏眸与额间宝石灿熠生辉,唇角微翘,夹带一缕黑发,说不出的妩媚动人,汗珠沿锁骨淌入深沟,半透明料早已被汗液浸透,勾勒出背肌曲线,奶子和翘臀的轮廓清晰无比,纤腿在裙下若隐若现,清冷月华静静洒落,覆她一身,竟让人产生强烈的错觉,她并非凡人,而是落入尘世的妖仙。
不可能,不可能的!心机女怎么会跳成这样,就算那老虔婆再厉害,也不可能让她一夜成神,赤狐面色青黑,上一刻还处于万众瞩目,下一刻却被比的体无完肤,将指甲掐进肉里,恨不得冲上台去撕烂元琅。
“母亲,她、她是不是故事里的神女……”一个稚嫩的嗓音响起,如一滴灼热的油散入观众席内,瞬间炸开了锅,众兽如梦初醒,纷纷从座椅上站起,发出狂野兽吼,更有雄兽按捺不住冲动,直接把手里的绒球花朝祭坛上抛。
祭祀之舞本就是与神灵交流的重要方式,如何将众人内心深处的渴求与心愿具像化,就成了重中之重,这个女人用如此刻骨的方式重现他们的故事,不是神女又会是谁?
“这才是真正的祈神之舞”
“不愧是老祭司的弟子,跳得真好,我觉得神能显灵了。”
“你们都让开,我们全族的绒球花都要送给她”
台下欢声雷动,激动的兽群几乎掀翻祭坛,元琅敛去眼角泪水,拢外放情绪,挽袖鞠躬,同他们一一道谢,此刻的她心下感慨万千,若非今夜体力已到极限,自己一定会继续跳下去,只愿造物者能看到,并保佑场上的所有兽人终生平安。
周遭喧闹一片,巨蟒和巨兽面色沉静,身体凝在原地一动不动,唯有两双兽瞳亮得可怕,视线穿过人群,牢牢定在元琅身上,才几日不见,她竟为他们乃至整个部落,带来一个如此重磅的惊喜,这小女人身体里到底蕴有多大能量。
见她嫣然一笑,眼眸灿若星河,一头雄兽满脸通红,直挺挺向后仰倒,竟激动到晕过去了。
巨鹰侧头望一眼老祭司,他总算知晓老人执意要选元琅的原因了,无关姿容身段,亦非舞艺技术,而是她拥有足够耀眼的灵魂,即便处于最暗的夜,也不会湮灭。
ps.我的天,好肥好肥的一章,写斗舞这一段感觉身体被掏空了,感觉好难啊……弱弱求一波珍珠和留言~谢谢大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