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冉鸢本还小心翼翼张望着季晟何在,忽而听见他的声音,吓的后背腾起一股悚然凉意。心率猝然失常,她有些惶惶的咽了咽口水,步履蹒跚的又往内殿里走了几步,散着桂香飞舞的重重轻纱让她有些晕眩。
八月初的天还有些微暑,大殿里却燃了一盆炭火,盘坐在茵席上的季晟似是慵懒的翻动着手中的小金杖,看着冉鸢进来了,丽的唇微扬,阴恻侧的狠厉让人不寒而栗。
“怎么不再过来些?五十四日不见,阿鸢不想本王么?”
透着无边清冷的声音有些渗人,冉鸢本能的不敢靠近去,尽管他在笑,可眉宇间的恣睢戾气是掩藏不住的。
他一定在想着要怎么弄死她……
“本王可一直在想阿鸢,每天每夜都在想,想着等我的阿鸢回来了,该怎么告诉她……本王很生气。”
大殿里,他低沉的声音在缓缓回荡,每一个字都化作了锋刃狠狠的划在她心头,因为恐惧的窒息,正在一点一滴的加剧着。
“来,告诉本王,为什么要逃走呢?”
带着桂香甜息的清风微漾,及时的缓解了几分空气中的阴沉,冉鸢咬着唇攥紧了裙摆,努力平复着颤抖的身体,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眼前的季晟可怖极了,让她极度的害怕。
可是,有的话不说出来,她死也不会甘心的。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离开,大王难道还不清楚么?我不喜欢你,更不爱你!凭什么要一辈子待在燕宫里,如果不是你,我早就离开这里了!是你毁了我的一切,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不可能!我不是你的,永远都不是!!”
冉鸢歇斯底里的样子明显是被逼到了极致,潋滟的美眸中泪光闪烁,她很清楚她不爱季晟,她永远看不清这个男人,就像是他自己一样可能也分辨不清什么是爱什么是占有欲。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没让燕王杀了你!”
这大概是冉鸢最有骨气的一刻,所有的情绪都在这瞬间爆发,不过冲动之下的勇气是稍纵即逝的,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做了最不该做的事情。
“是吗?不爱我?”
斜卧在引枕上的季晟不怒反笑,修长的手指握着小金杖的扶柄,将那埋在炭火中烧红的一端拿了起来,凶光乍现的鹰目中满是狰狞,锐利阴森的视线直直的锁定住了惊恐后退的冉鸢。
“阿鸢,你真让本王失望。”
季晟想,他一定是爱极了冉鸢,他甚至想过只要冉鸢再回来时,他一定要更用心的爱她,给她整个天下,可是她却再一次将他的心狠狠的踩在了尘埃里。
多么狠心的女人……
随手将烧红的烙印扔回了炭火中,火花炸开时他骤然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朝冉鸢走了过去,沉重的步伐透露着最危险的信号,在他越来越近时,冉鸢也怔怔的往后退去。
她惹怒了他,将他一直压制在心底的嗜血野兽触怒了。
“你,你别过来……”
因为恐惧,她面上的血色尽失,倾城的玉容写满了慌乱无措,她就快要无路可退了,可是他依旧在逼近,冉鸢实在是怕极了,只能转身往殿门口跑去。
“啊!!”
季晟居然抬手扯住了她脑后长长的青丝,头皮间拉扯的剧痛让冉鸢停下了逃跑的脚步,她吃疼的大声惊呼,季晟却冷笑着将她往炭鼎旁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