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的守卫听了脚步声纷纷握着兵器站起来,见清来人又都恭恭敬敬地行礼。
燕行月现在又何止是天下第一剑客?还是剿灭了邪教的大侠。
男孩目不斜视,平静地走到了地窖尽头:“你们都下去吧。”他头也不回,“我要单独审问他。”
守卫们不疑有他,很快就走得一干二净。
燕行月站在原地许久都未动。
天窗漏下一点微光,尘埃簇拥着升腾,光束尽头的人被锁链拷住手脚毫无生息地躺在地上。
“喂!”男孩艰难地开口,沙哑的嗓音在地窖里回荡,片刻后又归于沉寂。
燕行月却捂着胸口笑起来。
“秦风。”他走过去,一点一点靠近地上的人影,“秦风。”他轻轻唤那人的名字,脚尖蹭了蹭染血的衣袍。
秦风一动不动。
“……活该。”男孩在秦风身边跪下来,手指按在他布满干涸血迹的手腕上哼了一声,“当真是活该。”
秦风的睫毛微微颤抖了起来。
“谁让你去死了?”燕行月俯身凑到他耳畔,声音里有隐忍的战栗,“我偏不要你死。”
男孩猛地站起身,后退了几步,又走回到秦风身边用脚碰他的腿。“你以为我感觉不到你醒着?”燕行月捂着胸口轻笑,“……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他静静等了片刻,见秦风还没有睁开眼睛的意思,忍不住幽幽叹了一口气:“你还给我的只有这一样是我想要的……”男孩重新跪回他身边,拉着秦风的手放在小腹上。
锁链丁零当啷地响起来。
燕行月觉得秦风的指尖发起颤,挑眉慢条斯理地说:“一个月了。”
话音刚落,锁链剧烈地摇晃起来,男孩闭上双眼跌进了满是血腥气的怀抱,继而那人猛地松手,小心翼翼俯身凑到他小腹边战战兢兢地听。
燕行月低头去看秦风,而秦风恰恰在这时抬头。
“行月……”声音嘶哑,仿佛早已忘记如何说话。
“肯理我了?”男孩温和地笑。
锁链又响了,摇晃得越来越剧烈,最后节节断裂,秦风扑到他身边把人一把搂了:“行月……行月……”
燕行月自然知道萧默不会真的让秦风手筋脚筋皆断,但亲眼见他无碍心里还是欢喜,缓缓伸手搂着秦风的脖颈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
秦风却突然松开他,连连后退,还差点被自己挣断的锁链绊倒:“我……我身上血腥气太重。”
男孩歪着头瞧他,秦风站在天窗逐渐黯淡的光里看上去手足无措到了极点。
“秦风。”他摇了摇头,“秦风你过来。”
秦风依言走回来,燕行月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攥着他的衣领踮起脚尖吻上去。铁锈般的血腥味弥漫在唇齿间,渐渐氤氲了男孩的视线,秦风的手犹豫着放在他腰间,却是一点力都不敢使。
“谁说我要这名号了……”一吻还未结束燕行月却将秦风推开,气得浑身发抖,“还我?你欠我的如何还得清?”
秦风知他怀着孩子不敢惹他生气,硬是把人搂住,男孩却又拽着秦风的衣领吻上去,片刻尝到了自己微咸的泪。
“行月,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只要能解气一剑杀了我便是……”
燕行月再一次把他狠狠推开,红着眼眶把“来归”砸进他怀里:“杀了你?你还想让我再……再……”话已至此再也说不下去,男孩腿一软向地上栽去。
秦风当即冲过来把他抱住,惊慌地问他哪里难受。
“我真是恨透了你!”燕行月趴在他怀里咬牙切齿,仰起头狠狠咬破了秦风的嘴唇,又道:“可我……可我……可我偏不要你死!”
秦风只怕他伤了身子,哪顾得上自己嘴角的伤,一味地道:“你不让我死我便不死了……”
男孩闻言眼底恨意更深,翻涌间陡然变为缠绵的温情:“你再敢这般,我就陪着你去死。”
秦风被他说得心里一惊,却见燕行月说完面上只余一派云淡风轻,便知道男孩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