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对男孩笑笑:“我出去买些红枣。”
燕行月坐在床上抱着膝盖瞧他,眼神里有些迷茫。
秦风推开门出去了,冷风冷雨席卷而来,男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盏摇曳的烛火在浓重的水汽里熄灭,燕行月披着外袍走过去想要把它重新点燃,火石沾了雨水根本打不着,他扶着桌子歇了一会儿,忽然向门边走去,拿起那把滴水的伞推开了门。
深院连着一条一人窄的巷子,雨汇聚成汹涌的水流从两边的檐角跌落,男孩举着伞仰起头,细细一线灰色的天夹在青色的砖瓦间,他又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扶着墙走,指尖所及之处全是滑腻的青苔,燕行月了手,拎着衣袍艰难地走了几步,雨转瞬下得更大了,沉重的水幕砸在伞面上,清脆得仿佛一件又一件青瓷碎裂开来。
男孩隔着连绵的雨往巷子尽头力地望,模模糊糊看见飘忽不定的身影,那人像是愣在原地似的一动不动,继而冲了过来。
燕行月手里的伞跌落在地上,冰凉的雨水顷刻间打湿了衣衫,他伸手擦了擦秦风面上的水痕,牙齿冻得打颤:“雨下得这么大,也不知道打伞。”
秦风俯身去拾油纸伞,拽下潮湿的斗笠扔到一边,揽着男孩的腰把他搂在身前:“冷吗?”
“冷。”燕行月环着秦风的腰,被对方体温染上温度的水从指尖滚落。
“怎么跑出来了?”秦风又拎着裹着红枣的小包裹又打伞,强抱着男孩往回走,声音在喧哗的雨声里含着隐忍的焦急,“冻着怎么办?”
燕行月不答话,眯着眼睛望他的侧脸,盯着一滴雨水滑过秦风的唇角,他瞧了许久,待走到院前忽然凑过去把它吻进了嘴里。
油纸伞狠狠一抖,地上溅起一捧水花,秦风放在燕行月腰间的手蓦地紧。
“行月……”他似叹息又似呢喃,听着又痛苦又缠绵。
男孩吻完转身进屋了,站在门边擦头发,秦风傻傻地站在雨里看他的背影,等燕行月擦完要关门时才挤进去,把伞一扔将人抱在了怀里。
“全是水。”男孩低声抱怨,“擦擦再进来。”
秦风闻言忽然按着他的后颈缠缠绵绵地亲起来,舌仔仔细细描摹燕行月的唇齿,望着他的眼睛燃起了燎原的火光。
男孩渐渐喘不上气,拿手推秦风,秦风倒也识趣,恋恋不舍地舔了舔燕行月的嘴角然后松了手。
燕行月催他去换件干净的衣服,自己走到床边摸索着脱下湿透的外袍。
身后传来火石碰撞的轻微声响,说来也怪,男孩试了许久都没点燃的蜡烛在秦风手里升起温暖的火苗。
他脱下长袍,露出光洁的脊背,秦风的呼吸立刻重了。燕行月眼底不由自主翻涌起笑意,又将腰带解开,衣衫全部跌落在地上,秦风的脚步声逐渐逼近,继而温热的身子紧紧贴在他身后,滚烫的手急切地徘徊在隆起的小腹边。
男孩身上映着暖黄色的烛火,那些暧昧的光随风在他赤裸的身上摇曳,秦风的喘息越来越热,燕行月却不慌不忙地靠在他胸口。
“冷。”只一句话就将秦风身上的情欲驱散殆尽,男孩被他飞速裹进被褥,又搂在胸前,每隔几刻钟秦风都摸摸他的手。
燕行月还是有些冷,硬是掀开被子搂着秦风的腰滑进了他怀里。
秦风帮他把头发别在耳后,借着烛火观察男孩疲倦的面色,迟疑地问:“行月,你刚刚是……是想我了吗?”
燕行月又往他怀里蹭,修长的腿挤进秦风双腿间。
屋外雨声响作一片。
秦风只看见男孩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虽然没听见他说了什么,整个人却被巨大的喜悦淹没。
那何尝不是一个“想”字。
凄风苦雨,暗处还有漏雨点点,连一点烛火都像是苟延残喘,可秦风望着身侧熟睡的燕行月却觉得没有比这更幸福的地方了。
午夜雨声掩盖住了细微的脚步声,男孩蓦然睁开了眼睛,秦风静静地注视着他,须臾起身拿起“来归”,缓缓走到桌边吹熄了蜡烛。
燕行月蜷缩在被子里,屋外人影飘忽,秦风离去的脚步声逐渐消散在雨里,他在床上翻了个身透过朦朦胧胧的窗纸去分辨那道身影,而一道粘稠的血迹溅在窗上,转瞬挡住了他的视线。男孩烦躁地翻身,面对着墙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