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渡章节,肉在下章,两更,伏尔加格勒原名斯大林格勒。
一栋三层白色建筑前是标准的宽敞四车道,夹道两旁沙沙作响的白桦树是张守箴命人从伏尔加格勒空运来的树苗。
餐厅里,张守箴穿过玻璃窗落在白桦树上的目光回来,落在张倾情冷淡的面色上,“你还打算给我摆多久脸色?”
张倾情取了勺鱼子酱,淡淡道:“张将军手眼通天,故意杀人政法系统都不管,我不敢给你摆脸色。”
俄罗斯的鱼子酱不如西欧北海所产,但张守箴偏爱。
张守箴勺子停在空中,他修眉抖了抖,苍老的脸上是疲惫和悲哀,这一年来他好像老得很快。
“怜子如何不丈夫!他是我儿子,你爸,你要亲眼看着我送他进监狱,判死刑你心里才舒坦?”
“我只是想让他得到制裁!”张倾情“啪”地一声将刀叉摔在瓷碟上,“进去了判几年不是你们说了算?我要求死刑,你不同意,我就求判他五年你都不同意,张守箴,是你一步也不想退,你一点余地也不给我们留。”
爷孙十八年的感情,张守箴几时为她退让过。
张守箴默然一瞬,硬声道:“张华代表张家,他进监狱,张家丢不起这个人。”
“哈!”关键点终于来了,张倾情冷笑:“1999年了,你以为你藏得住?”
张倾情看着他微笑,“你又以为网上那些捕风捉影哪儿来的?是我联系了几家南方外资新闻社,也就他们敢顶风作案动张将军的七寸。”
“张倾情!”张守箴半晌说不出话来,深吸了口气冷笑:“我以为是哪个不要命的记者,原来是出了内鬼。要不是对你信任,放权给你,你以为你有机会?你吃的用的穿的哪个不是张家给的?你以为你借的什么?你借的是张家的势!”
他声音冷硬,缓缓叙述:“想给颜姬报仇,你还没那本事。”
她是没本事,没用,
张倾情红着眼睛死死盯着张守箴,胃里泛呕,像被人掐住脖子一样呼吸不畅,大脑却在无氧环境里受到刺激。
她霍然起身,将桌上的碗碟扫落一地,餐厅没有铺地毯,噼里啪啦碎了一地的陶瓷。
“回你房里反省,这周我给你请假,想不明白就休学慢慢想。”
张倾情被保镖送回房里,她跑到卫生间呕吐,大脑黑沉沉,错乱又兴奋,她赶忙漱完口,从包里取出奋乃静,捏了一把放嘴里咽下去。
张家人素来冷心冷肺、古井不波,但这一段时间,她的情绪愈来愈外露,不可控制,伴随着虚汗、作呕。
张守箴竟也没有发现。
她庆幸,又心里失落了一块。
张倾情看着只剩瓶底的白色药瓶,她忽然想起昨晚和陈薇的对话。
“看上哪家小伙子了?”陈薇出门瞥见秦子明刚离开的背影。
张倾情摇头,“我只是想睡他。”
“那也不错。”陈薇看了看桌上的白药瓶,她咂巴了下嘴:“这几天忙着泡男人,你药吃的少了,看来男人才是这世上第一灵丹妙药啊,我以后给病人看病,哪个小姑娘心里不舒坦,发她个男人,器大活好那种,哪个小姑娘想自杀,发她十个男人”陈薇兀自笑着。
张倾情一愣,她看着药瓶抿唇。
对这个男人,她是有不一样的感觉。
一个人见惯了冷漠黑暗,突然被这束暖光一照,先是被闪瞎了一样愣住、闭眼,再反应过来,就像湖水上的涟漪,淡淡的,一层一层荡开,缓缓就荡到了湖中心。
张倾情的心湖沉静太久,所以这一丝涟漪荡起,她格外清楚。
但她却不懂这意味着什么。
而餐厅里,张守箴看着一地狼藉,他起身,挺直腰背回到书房,门关上,他肩膀一松聋拉下来坐在躺椅上,正对着窗外的伏尔加格勒白桦树。
“我做错了吗?”他问。
白桦林婆娑,隔着玻璃和这么远的距离,张守箴却好像能听到风送来低语一样的白桦林沙沙声在回答他的问题。
这声音不是在张家,不是在中国,是斯大林格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