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争夺,不可能十多年来都远走他乡,避不相见;再说四哥,如果说桀骜不驯的四哥曾经确实有过问鼎之意,那麽二哥在战场上为救他而弄伤的一足,已经足够令他歉疚一辈子。四哥对二哥的感情,一直复杂得令常人解,甚至当年军中还曾传出这兄弟二人有断袖之嫌的谣言来……
说到底,若非二哥的坚持,根本就没有人能与他抢夺那个位置。
然而今时今日,这个倔强得令人心疼的“病公子”,究竟是因何而转变了心意?对此,他大概也能猜测到一二。
那个女孩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他深有体会的这一点,更加令他充满了危机感。原本只盼在明日的大典上见她一面,不想今夜便被二哥召进了府来。难道……二哥终於决定,在今夜就……
“你四哥怎麽样了?”轮椅上的男人背脊挺直,薄唇淡淡掀动。
“……”想到可怜的四哥,慕容笙就忍不住暗生一阵寒颤。
打量了一下二哥紧抿着唇的严肃模样,只能如实道:“说是送过去的几个‘男妾’都被赶出来了……看那种场面看久了,终是忍不住……吐了。”犹豫了一下,慕容笙斟酌着问,“二哥,究竟四哥做错了什麽事,逼你得用这种……方式,来罚他?”
当年军中的谣言四起,使得慕容胤最忌讳的便是这断袖分桃之事。要他眼睁睁地看着男人之间性交的细节,还一看就是几天几夜,别说是要他下那几名‘男妾’,恐怕最近些时日,对着女人都会‘不举’了……
“做了不该做的事。”
清雅语调悠扬,男人深邃的目光投向了窗外连绵的雨帘……
当日在花圃里见到的一幕,无可否认的刺疼了他的眼睛。他不是不明白慕容胤的用心。这个弟弟想让他看清楚,看清她的机心,避他为她动了真情。这些他都明白,他更明白其实弟弟最想做的,是将她自他身边带走。
他难以忍受!
那一日,他亦如今夜这般,亲手将她抱了回房。
彼时他问这个自小跟在他身边的弟弟:“她是你什麽人?”
早就长成飞扬跋扈的大男人的弟弟,眼神坦诚,目光恳切,“她……早就是我的女人。”
“她是你什麽人?”他仿佛没有听见,重复了一遍。
“二哥?”弟弟异色的眼眸黯了黯,“我喜欢她!从未像喜欢她这般的喜欢过任何一样东西!我喜欢她……”
“她,是你什麽人?”同样的问句,他说了第三遍。
“……”这一次,弟弟的眼里透出痛苦之色,坚毅的背脊僵硬地挺直着,与他如出一辙的倔强。
“嫂子……”沈默良久之後,弟弟终於开口,绝望一般的说,“她是我二嫂!”
“很好。”他淡淡地堵上了弟弟心底最後那一点希冀,“只要我活着一日,你都不必肖想带她离开我。明白了麽?”
“……”在人前霸道无理的男人,在他面前终是低头不语。
“我国军律第十二条,还记得是什麽吗?”他却犹嫌不够,往弟弟心头犹自又撒下一把盐。
“……”
“yín 人妻女者,斩──过了这麽多年,还需我再教你一次?”他搬出jūn_duì 里的铁律来,犹记得当年兄弟二人在军中的岁月,不禁有了些许心软,然而嘴上仍是铁血无情,“如你再犯,以军律论处。”
原本是想就此掩盖过这事,不想,她却不甘心。
这个女娃啊……就算是使心计,也使得那样令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