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接了一片雪花在手心。很快化成了一抹微微的水痕,留下掌心微凉。
好喜欢,好喜欢雪……
如若不是眼见几个侍女在外头,怕她们向夫君禀告,我定要蹿出门去,亲一亲这些舞动的灵。以前,不知道以前有没有尽情地在落雪的天空下玩耍过呢?
努力搜寻贫乏的记忆,还是找不到任何关于下雪的点滴……
“是下早了,不过今年御雪的新装,府里也早就采办好了,还是殿下英明。”她们还没发现我站在窗口。
“我猜呀,是殿下怕娘娘不适应咱们北地寒冷才是!娘娘真是好福气,能有个如此体贴的夫君,早早的就将一切准备得妥妥当当……嘻嘻……”
听到这里,我暗自一阵脸红。不过同时间亦心生一股疑惑:怕我不适应北地寒冷?
联想到不久前夫君的那句“北国冬季不比……”说着就没了下文,我忽然间有了种惊人的猜想。闪身藏到了窗扇的后面,竖起耳朵去听侍女们逐渐压低了的“悄悄话”。
“小心点,别乱说话……谁要是嚼舌根被娘娘听见,殿下肯定不会轻饶的!”
“对呢,别忘了殿下特别交代过,关于娘娘的来处,提都不许提,擅自猜度的,决不轻饶的……”
“……”
神秘兮兮的交谈声越来越小,后来便什么也听不见了。
我心里的疑惑却随之越愈来愈大。
我的来处?其中果然有文章……
难道说,我根本,就不是玄武国人?
细细回想起来,刚有记忆那会儿,其实我总觉得自己说话的口音,与身边的人似乎有些不大相同……夫君却说我大病一场,脑袋都快烧坏了,醒来不记得从前的事,连说话也跟从前有些不同,这些都是正常的,只要我安然无事,他便该酬谢神恩了!我被他温柔话语感动得一塌糊涂,哪里还顾得上介意口音这种细枝末节……
倘若我真的是来自异国他乡,那又是如何当上的太子妃?
夫君曾带我去见过一次我的爹娘幕亲王和王妃,听他们说话的口音,并没有异样。又或者,我童年时曾经旅居过其它国家,所以才有些生涩的口音,所以才不耐北方的严寒?可真是这样的话,夫君为什么从来不同我提及,反而说我只是烧坏了脑袋?
太子夫君总是对我的过去轻描淡写,就连那“初次”谋面的爹娘,也只是匆匆一晤,普通的慰问寒暄之外,再无一句体己贴心的话。失忆对我的影响太大了,不止爹娘对我说不出什么亲热的话来,我对他们,竟也无特别亲近之感。
连自己的父母都无法亲近,我的生活里便只有太子夫君,他若不在,我连个可以说说话的人儿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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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一落便是大半日,四处都开始有了积雪。
房檐,树枝,窗台,还有地面……
头顶撑着素色的油纸伞,身上裹着簇新的小皮袄,手里提着颜色鲜艳的裙子,脚下踩着绵软的小靴子……我换了一身新装,也拾了心情,走在依旧飘雪的庭院里。
踩着薄薄的积雪,我能清晰地听见脚下细微的“嚓嚓”声。我的小靴子虽轻软,却丝毫感觉不到凉意。想起女孩子们羡慕的语气,我想确实要感恩,谢谢老天给了自己一个好夫君。就算他人不在我身边,也能将我的一切照料周全。就连新做的靴子,不止温暖漂亮,就连尺寸都分毫不差。
这些小事,其实根本就无需他挂念。可他硬是包揽了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