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没有遇上阿丑说的可信之人之前,断不能随便让人糟践了去!
不过这抓我的人,倒像是还看重我几分,原本那身单薄的舞衣之外,盖了厚厚一层棉被。若不是这层被子,我恐怕早就被四面灌进来的冷风给冻得半死了。
“……停车?!”缩着脖子,预防着赶车之人的发难,却迟迟没有任何回音,我只好又提高音量叫唤了一回。
“哼,真麻烦!”
终于,萧萧的风声里,传来了男人一声冷叱。
倏地掀开了马车前面的帘子,望见了一道熟悉的背影,我鼻子一酸,居然一瞬间泪如泉涌!
“阿、阿丑?!”
我的声音颤抖,却含着连自己都发觉不妥的强烈的喜悦。
“怎么,不是那些个一掷千金的美公子,很令人失望吧?”他自嘲一笑,赶车的动作却缓了下来,“区区半支舞蹈,便一夜间艳名远播,汐姑娘,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在那春月楼挂牌?”
马儿四蹄一顿,马车突然间停在了路边。
晨曦只是初露,四周都是静悄悄的田野,道路上更是空旷无人。除了风拂野草,四下无半点声响,除了自己砰砰如鼓擂的心跳声。
然而初时的那股惊喜和“被阿丑救了”的那股感动渐渐被冷风吹散,我终于有了新一重的危机意识
怎么办,阿丑好像很生气?!
也是,他本就说我不知检点,如今我瞒着他到春月楼跳舞,还差点捅出了大娄子,他定是愈加看不起我了……
“阿……”听得出,他多少还是介意我一口一个的丑字,我闭紧了嘴巴,不敢再惹他生气。至于他是如何带我出的春月楼,又是准备带我到哪里去,我居然都没有相要问的欲望
只要有他在,心里就安稳了……
如若这世上皆是会伤我之人,阿丑,一定会是最后一个吧?
“不是说要小解?”他回头漠然地瞥了我一眼,原本马上调开的目光,却若有似无,停留在了我的肩膀。
我顺着他的视线往下一看,“呀?”
被子滑落了下去,连带着外头一层纱衣也滑下了肩头,露出了里头遮不住几两肉来的舞衣……
我尴尬极了。明明在那么多人面前,都穿着这一身跳了舞,却并不比被阿丑这般打量着,来得更加羞耻。
“yín 娃dàng fù !”他忽然冷冷地啐了一口,“下车!”
“……”他这是怎么了?
我好像没有听到他伤人的话语,目光胶着在他冷峻的侧脸上。方才,我明明瞧见了他神色间一闪而过的不自然。
他只背对着我,不再发一言。
我只好听他的,笨手笨脚地爬下车去
也不知道,如若我真的去小解,他会不会立马嫌恶地驾着车跑远了,将我丢在这荒郊野地?
本不该这么揣测他的,毕竟他的的确确是目前最令我信任的一个人……可是他的神色实在是不好看,我一边从他身边经过,一边试图挽回点什么:“阿、阿兄……”
原本脱口而出的“阿丑”两个字,转念间忽而变成了“阿兄”……不仅我自己呆愣住了,就连神情向来冷漠的阿丑,居然都挑了长眉睨着我,一副见鬼的表情。
“呃,不想,不想总是那般不礼貌地称呼你啦!”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同你,非常亲近……”
我徒然无力地解释着自己冒失的称谓。却不料阿丑一直皱着眉,也跟着跳下了马车来。
“我、我自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