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接到系统提示,随时都会离开。
孙子杨不同,他属于这个世界。
元宝七岁的时候,江余和孙子杨大吵了一架,家里的东西被他们砸的差不多了,吵架源头是江余和学校一男生关系不寻常。
这是孙子杨个人的理解。
都说两口子吵架的时候千万不能言辞过激,牵连到对方父母家人,这点他们从来没涉及过。
吵的狠了就动手,打到对方了,疼的是自己。
孙子杨愤怒的背后是强烈的不安,要说他也是事业有成,往哪一摆都是成熟稳重型,但是一回到家,卸下那层光鲜的外表,站在江余面前,他还是当年那个毛头小子。
“我没那心思再一个蠢货。”江余暴躁的踢沙发。
那个男生跟孙子杨很像,无论是性格还是言行举止,长的比孙子杨还要出众。
“我两只眼睛看到你们在亲嘴!”孙子杨胸口不停起伏。
“你两只眼睛都瞎了。”江余太阳穴突突的跳,他当时只是在拒绝对方,角度问题影响了视觉。
“我还是难过。”孙子杨扯下领带。
“那你先难过,我出去走走。”江余转身就走。
“你哪儿也不准去!”孙子杨快步上去从后面抱住他。
两人在客厅抱了一会,冷静了,又头疼的拾起来,埋怨对方不该砸这个,多少多少钱。
躲在门后的元宝摸摸胸口,爸爸脾气真差,果然跟爷爷奶奶说的一样,只有叔叔能治。
孙子杨四十岁那年,六十九岁的孙父因一场大病住进医院,没熬过去,那时元宝从学校赶回来,见到了孙父最后一面。
哭的最凶的反而是他,和他最亲近的老人走了,始终还是难以接受。
孙妈妈看起来没有多么悲伤,她拿手背擦擦眼睛,说老头子一走,耳根子终于清静了。
江余隐约有不好的预感,他让孙子杨陪在孙妈妈身边,多跟她说说话。
谁知让所有人悲痛的是,没过两天,孙妈妈就跟着孙父去了。
那段时间孙子杨沉默了许多,家里都蒙上一层灰色,元宝被江余训回学校,他请假回来在家呆着,确保孙子杨一下班回来就能看见他。
一天晚上,孙子杨突然说,“哪天我要是先走了,你别跟来。”
“放心。”江余扯起唇角,“我怕死。”
“……酝酿的一点情绪都被你全整没了。”孙子杨面部肌肉抽。动。
“文涵远,我不是开玩笑,我一点也不想在地府看到你。”孙子杨刻意用轻松的语调说,“我知道你太爱我了,也离不开我,但是殉情什么的千万别来,不然我做鬼了,都会被你气的再死一次。”
黑暗中江余脸上的表情看不清,地府真没有他。
元宝报考的是医学,出国留学回来就进了本市一家医院,孙子杨跟江余那会头发已经白了大半,他们很少再叫元宝的小名,而是改叫余晖。
他二十九岁那年国庆带了一个同事回家,那女孩比他小三岁,外表很出,一看就是出身名贵。
在做出那个决定之前孙余晖做好了所有打算,也是真的想谈婚论嫁,可当他把孙子杨和江余介绍给对方,捕捉到女孩眼睛里的厌恶和躲避,孙余晖的心沉了下去,送对方离开的时候他说,“抱歉,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女孩瞪大眼睛。
“你看不起的那两个人是我的家人。”孙余晖说,那一刻他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