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方奏看着眼前这个疯了一般的男人,拳头越握越紧,就在他准备咬紧牙关挥出拳头揍上这张他恨之入骨的脸时,身后一个女声传入了耳里。
“临?”
绘里撑着伞,站在他们的后面,绪方奏的手松了松,他侧身往旁边看了看,眼神落到了绘里的脸上。
加贺临在看见她的时候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但是,很快,他就用那些他最拿手的伤人把戏,将自己从头给武装到了脚。
“怎么?玩够了吗?”
他偏了偏头,双手插在了兜里,语气里分明就填满了刻薄的嘲讽之意。
绘里被加贺临这满是攻击性质的话给震慑的后退了两步。
她愣愣地看着他,眼睛飞快地眨了几下,然后不安地移开视线望向了地面,双手的手指握紧了伞柄。
“我真的最讨厌别人做这种事情了,你应该是最清楚我这一点的,不是吗?”
他始终都站在原地不动,没有靠近她一步,可是绘里却感觉到了铺天盖地的压迫感朝她袭来,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重重压住了身子一样,她完全无法动弹。
“赤西季岛!”绪方奏扔开伞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衣领,牙关咬的死死的,这个名字几乎是被他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今天就先不打架了,绪方,你为什么还是这么不长眼睛?”他歇斯底里的尽量压低自己的声线,就像个马上就要发疯的人一样,说出来的话阴阳怪气的。
“……没看见我在分手吗?嗯?”
这句话倒是说的极为平淡,加贺临一把推开了绪方奏,然后理了理自己的衣领。
她的腿软了一下,几乎快要站不稳了。
面对的是一个这样陌生的恋人。
绘里的嘴巴张了张,像是想说点什么,可是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她突然发现一股巨大的恐惧感袭了过来,她控制不住的想要发抖,她发现自己怕到想哭。
“上野绘里,你不用回来了。”他说这句话时,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与语气都冷的就像眼下的雨水。
不带一点留恋,没有任何不舍,加贺临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以前那个虚伪的温柔形象在此刻彻底的破碎。
绘里的牙关在疯狂的上下颤抖,发自内心的寒冷让她感觉自己简直就像是被人按进了零下十几度的冰雪里。
不,不……
她想拒绝,可是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不如说是,在面对眼前这个眼神时,某种刻进了她潜意识深处的畏惧与紧张操控住了她的神经,让她完全不敢造次。
怎么办?
……
“我说过了,我不介意你讨厌我,真的一点都不介意,我记得你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你说你只是我喜欢的宠物,你说你只是我想操就操、操腻了随手就扔的附属品、你说我没有想过要给你未来、你说我没有想过要好好和你生活。”
“你很讨厌这样,你看起来只是我的一个玩具,你希望我趁早放过你。”
他将昨夜绘里说过的话完整的复述了一遍,每一句都让绘里噤若寒蝉,心惊胆寒,简直惊恐的想将自己的舌头给拔出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害怕成这样。
“可以,你说什么都可以,如你所愿,我们分手。”
这句话说完之后,加贺临走向了她,而绘里的腿彻底失去了活性,她狠狠地跌到了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就像是对自己所处的环境感到不敢置信。
她的胸口起伏的厉害,双手不停在身后的水泥地上摸索,下意识的想寻找一个可以防身的利器。
在看见加贺临朝她走过来之后,她终于失去控制的像个小孩似的嚎啕大哭,仿佛被杀人魔砍伤了腿一样,她拼命的翻身开始往前爬了起来。
好可怕,他真的好可怕……救命……救命!
为什么?明明之前自己还可以和他亲密无间的接吻拥抱……
为什么突然就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自己以前居然会有这样的勇气去接近他???
绘里的眼前一片模糊,熟悉的恐惧与失控在瞬间侵袭了她的大脑,这恶心的感觉简直让她崩溃。
加贺临还在慢条斯理的走着,但是当他路过一个人时,那人伸手将他给挡住了。
“你说完了?”绪方奏侧目看着他,脸色黑的像是想把他给千刀万剐。
加贺临冷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还差最后一段,同时也说给你听,绪方。”
他侧目看着绪方奏,将冰冷的笑意一点一点的完全回。
“从现在开始你们毁了我,或者,我毁了你们,给我记住这一点。”
他的黑眸冷酷刻薄,那张原本动人体贴的俊脸也残忍到了极点。
“背叛是要付出代价的,绘里……我们之间,不死不休。”
他下了最后通牒,然后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只留给了她一个被滂沱大雨淋得浑身湿透的孤独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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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阴暗的房间里,窗帘被拉的很紧,四处完全不透光。
她靠着墙坐在地板上,身上裹着薄被,眼神呆滞地望着地面,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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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里十天都没有来学校了,她到底去哪里了?”
樱庭菜奈刚放学就在隔壁班堵住了加贺临,昨天晚上绪方宁宁打电话给她,希望通过她向绘里传达一个消息:如果有空的话,能否见上一面?
樱庭菜奈这才意识到,绘里一直在请假,而加贺临居然一连十天都独自一人前来学校。
这要是放在以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知道。”加贺临被堵住了之后,神色显得有点不耐烦。
没人知道他究竟是怎么了,以往阳光开朗的模样就像是压根没存在过一样,这几天他一直都以一张阴沉不悦的表情示人,身上贴着大写的勿扰警示牌。
“但是你以前一直都和她一起……”
樱庭话还没说完,加贺临就很不耐烦的侧身绕过她往前走了,樱庭见状想跟上去,但是她隔得远远的,好像看见加贺临走向了一个看起来很叛逆不好惹的男生。
“今晚?”
那个男生头上扎了很多小脏辫,脑后绑了个高马尾,打了个唇钉,眼神很不羁,但是看见加贺临的时候,还是显得比较老实。
“嗯,关的时间有点长了,带出来透个气。”
加贺临淡淡地斜睨了那个男生一眼,伸手准备打开车门。
“季岛哥,上次叔叔给我送了一对twins,颜值真的不比那个女人差,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玩?”
“元司。”加贺临的脚步顿了顿,他的手指在跑车的车门把手上摩挲了几下,然后转头看向了他:“这种话下次就不要说了。”
赤西元司看着他坐上了车,眼神执拗的双手抱胸皱眉,无奈地切了一声。
上车之后,赤西元司开车,加贺临坐在副驾驶,他看着窗外,小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自己的脸,光看表情实在看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上次跟你交代的事情都准备好了?”
“当然准备好了,那个姓佐藤的女人嘛……不过我这个人向来都是这样,我吃什么,我兄弟吃什么,你知道的,季岛哥,你这一点实在对不起兄弟,我喜欢你锁起来的那个女人的脸蛋。”
“给你留两个睾丸是不是有点多?”加贺临转头望向他,眉角嘲讽的微挑,眼神中还带有一点威胁。
赤西元司一愣,不敢再说僭越的话,只得默默提高了车速。
跑车停在了一个公寓前,赤西元司在车子里等,他靠在驾驶座上,双腿搭在方向盘上面,看见自己的堂兄走了进去,不咸不淡的打了一个哈欠。
加贺临按了电梯,一路上到了九楼,他掏出钥匙开了门,绕过客厅,站在了一扇门前。
在钥匙串中选出了另一把钥匙,他打开了门上挂着的四把锁,将缠绕着的铁链解开之后,又俯身很细心地将十几个门栓一一松了。
她还是裹着被子神经质的坐在地上,身体抖得就像筛子,加贺临在门口看了她一会,然后从容不迫的走过去,蹲在了她的身前,专注望着她露出来的凌乱额发,伸手替她理了理。
“今天有没有吃饭。”
加贺临就像在问候友人一样,语气自然轻车熟路,绘里眼神僵硬地看着地面,身体在他进来之后抖得更加严重,隔得这么远的距离,加贺临只能听见她上下牙关碰撞的声音。
他侧过视线看向了放置食物的架子,面包动了两口,水喝了一杯,这就是一天的食用量。
“这样下去不行,绘里,不饿吗?”
加贺临单膝跪在了地上,直直的逼近了绘里,他扯下她的被子,将她的肩膀按在了墙壁上。
身体上满是纵情时留下的印记,可是那些印记并不暧昧,相反每一处都透露着疼痛的感觉。
“不饿吗?”他又问了一句,手掌按在她肩膀的一处见血咬痕上,随着力道的加重,绘里木讷的眼里疼的流出了眼泪。
她下意识的侧头去躲,可是加贺临在她躲开之前,捏住了她的下巴与她接吻。
“果然……这才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相处方式,不管你是生也好还是死也好,永远都只有我们两个人,对不对?”
他贴得极近地望着绘里布满血丝的眼球,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然后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的下巴。
绘里闭紧双眼,咽下滑入嘴里的苦泪,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最近都睡不着是吧?那今晚就不睡了,我们出去。”
听到他说出去这两个字的时候,绘里的身体明显震了一下。
“可不是要放你走,而是准备让你看看你的一位老熟人。”
说罢,加贺临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泡过药的手帕捂住了绘里的口鼻,没过多久,绘里布满红血丝的双眼慢慢的合了起来,她浑身无力地倒在了他的怀里。
加贺临看着墙壁漫长的深呼吸了一下,他的眼神凝重,怀里柔软的肉体一如既往的让人安心。
他低头在她的头顶吻了一下,然后从衣柜里拿出一条纯白的裙子与一套内衣裤,依次为她穿上之后,又替她梳理了头发,画好了淡妆。
“……绘里。”他沉醉的在她的眼皮上面轻吻了片刻,然后抱起她,走出了房间。
赤西元司看见上野绘里的时候,她还是和上次一样,处于昏迷状态,安静的就像一具尸体。
他没再多看,堂哥对这个女人的执念深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即使他们兄弟两个关系很不错,他也不敢真的把主意打到这个女人身上。
跑车一路飞驰,到达俱乐部门口时,天已经黑了。
加贺临与赤西元司都换了一套衣服,赤西元司穿了机车外套,黑色的一身很符合他的脏辫与唇钉,而加贺临还是一贯的简约风格,一件设计感很足的衬衫,足以将他的长相优势凸显的淋漓尽致。
风度翩翩的狰狞禽兽。
赤西元司对他这个品学兼优、却攒了一肚子坏水的变态堂哥,只能给出如此评价。
现在是对这个不知名的女人,几年前,又是对那个总是在他们就读的贵族学校旁边捡垃圾的倒霉蛋。
一旦他对某人执着起来,就是被他看上的人噩梦的开始。
有时候赤西元司都会忍不住去想,还好他堂哥不是同性恋,而且对他并没有兴趣。
这绝对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