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姬自然是不愿把自己的丈夫推给别的女人的,只是她有心想和宗隽赌气,便撅着小嘴不说话。宗隽见状,放低了声音:“生气了?我不过是与你玩笑,忽兰虽然是我的阏氏,我拿她当继母已当了五六年,现在也是如此。”
对宗隽来说,这样的一句解释,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他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看似温和,实则最是强势。不管是对自己的部族还是对自己的女人,都容不得一丝忤逆。
瑶姬心里却越发烦闷,她自然知道宗隽对忽兰没别的意思,否则也不会当着自己下忽兰的面子,她生气的原因,说来说去还是宗隽对她的态度罢了。
“你为什么不通知我?”她抬起头,见宗隽一愣,抿了抿樱唇继续道,“想必你早就知道右帐大阏氏要回来,却没有想过要通知我。”
宗隽不由失笑:“我还当是什么,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气的竟是这个?”想了想到底还是解释了一句,“我不过是忘了。”
“那你为什么会忘?”瑶姬却又一次挥开宗隽伸过来搂她的手,直直地看着男人的眼睛。
为什么会忘?正如宗隽所说,他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没想到忽兰的归来会冒犯到瑶姬的尊严,更没想到瑶姬会为此伤心。
即便是现在,他心里其实也是没想到的,所以才不解地皱起眉,眼中已有不耐:“这样一件小事我为何要放在心上,难道你以为我事事都要关心?”说到这里火气更甚,他忙了一天本就疲惫,还记得把自己猎到的雪狼皮送给瑶姬,这女人不领情便罢了,竟还指责自己,他一个统领百万部众的大君,哪有这么多闲功夫来和她歪缠。
如此一个觉得对方不够关心自己,一个觉得对方无理取闹,自然不欢而散。
忽兰听说了此事,愈发得意,隔天便去宗隽面前献殷勤。宗隽本想随意打发她,想到自己独自一人在帐中辗转反侧,一大早他派去打探的侍女回报,却说大阏氏昨晚上睡得挺香,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有心想激一激瑶姬,看那小女人会不会乖乖低头,转而对忽兰和颜悦色,由着忽兰给他斟茶递水,又留了忽兰在帐中伺候。
阿青听说了此事,气冲冲地就去寻瑶姬。瑶姬正在帐中看书,慢条斯理地翻过一页,方才道:“她既然是右帐大阏氏,伺候大君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可是殿下……”阿青一急,连旧日的称呼都说出来了。
瑶姬不待她说完,站起来道:“罢了,伺候我换身衣裳,今儿天气不错,正是跑马的好时候。”
当下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东边奔驰而去,消息传到宗隽耳中,他眸光一暗,劈手就摔了个茶杯。忽兰正将剥好的葡萄送到男人唇边,宗隽转过脸来冷冷道:“出去。”
忽兰手一抖,还想再说什么,见宗隽挑起眉,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不悦的气息,连忙低着头退出了金帐。
瑶姬不知道宗隽发了一通脾气,此时她驱使骏马纵情驰骋,只觉得满心的郁气都消散了许多。她身下的骏马是宗隽送给她的汗血宝驹,一马当先飞奔在前,早已把侍从远远甩了后头。此时瑶姬跑累了,遂命令爱马放慢速度,等着侍从们追上来。
就在她握着马鞭信马由缰时,心头一动,视线落在了不远处那个微弓着身子揉搓草绳的青年身上。
“摩罗诃。”
青年闻声抬起头,如云神驹上,少女一袭软玉似的青色裙衫翩然而至,停在了他面前:“你可还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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