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姬一路抽噎着闯出金帐,待到下人们都围了上来时,却也了泪意冷道:“备马!”
她是天帝最宠爱的小女儿,虽然天性纯善,却绝不是那等软弱可欺的性子,更不会容许自己在下人面前露出狼狈来。当下有侍卫牵了马来,她翻身而上,便打马直去。
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虽然向宗隽放了狠话,但瑶姬心知肚明,自己是不可能回到大严朝的。先不说路途遥远,哪有和亲的公主自行回家的。
是以她闷头一阵疾奔,一径催着身下的骏马加快速度,却是越跑,心中郁气越盛。有心想去寻唯一能和自己说上话的摩罗诃,可又一想,如此岂不是坐实了那臭蛮子对自己的污蔑。
她这般甩脱了侍从跑出去,金帐那边早已是乱做一团。阿青哭着去求大君派人将大阏氏寻回来,宗隽正在气头上,冷着一张脸毫不理会。
想他长到如今,何尝有人如此忤逆过他。便是宗隽还未继承大君之位时,当时的老大君也从未斥责过这个一贯优秀的儿子。所以宗隽实在是个说一不二,容不得一丝冒犯的人。
之前瑶姬同他斗气,若是别的人敢如此,恐怕宗隽早就把人料理了。但他也不知怎的,对上那个娇娇俏俏的小人儿,就是下不了狠手。还拉下面子主动求和,可瑶姬不领他的情不说,竟还大闹一场。
听听她说的那是什么话,什么不过了,不和他淳于宗隽过,她还想和那个野男人过!
宗隽又是气又是酸,想到瑶姬毫不避讳和摩罗诃的往来,更是差点咬碎牙齿。其实他明知道瑶姬和摩罗诃没什么暧昧,可光是一想就火冒三丈。从没心琢磨过女人的大君自然不知道,他这是嫉妒了。
他这边坐在帐中生了一番闷气,气头过了,又隐隐地后悔起来。
这大半夜的,那小家伙能跑到哪里去?如今已是入冬了,深夜的草原气温极低,她就穿了那一身薄衫跑出去,若是冻着了可怎么是好。想罢便坐立不安,有心想出去把瑶姬找回来,可又觉得自己若是低头,日后可再也抬不起头了。
正在踟蹰,忽听帐外有人惊呼:“下雪了!”
糟糕!宗隽刷的一下站起身:“来人,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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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下雪了。
瑶姬早就听人说过草原上的天气变化多端,没想到才十一月,天上就飘起了鹅毛大雪。她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秋衫,不一会儿就冻得瑟瑟发抖,偏她一通乱跑,在这黑夜中竟是失了方向。
耳边是雪霰子急急打过的声音,瑶姬躲在马腹下,手里握着摇摇晃晃的风灯,只能靠马儿肚腹下的热气来取暖。
她不能再乱跑了,除非能找到正确的路,否则原地不动才是最好的法子。因为她相信宗隽会来找她的,纵然他们俩刚大吵一架,看到下雪了,宗隽绝不会丢下她不管。
此时,少女的心里才生出些悔意来。她知道自己是耍性子了,宗隽没有冒犯她的意思,而她当时之所以那么说,其实是借题发挥,想把前段时间来的闷气宣泄出来。偏偏他们二人谁也不肯让步,便弄成了这般不进不退的模样。
说到底,还是她仗着宗隽不会拿她怎样罢了。瑶姬与宗隽相处了这段时日,如何不知那个男人对她其实颇为纵容。而宗隽的错,错就错在他自傲强势,且不够细心周祥。
这说来也不算什么太大的罪过,但瑶姬是何人,她的身份比金枝玉叶的公主还要高贵,那是天宫众仙宠到大的天帝之女!吹不得打不得,看似娇娇软软的,实则再傲气不过。
临到头来因为这傲气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