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姬本是极聪慧的人,如何听不出这话里的弦外之音,便知耳坠是黎铮送给她的,只是借黎媛的手过了明路。她心里发甜,只觉耳上热得更厉害了。微垂着螓首让黎媛帮她把耳坠戴上,这珠宝原是极夺人眼球的,镶在她耳间,却丝毫不喧宾夺主,教人只觉亭亭玉立的一个美人,也只有她才衬得上那对南珠。
几位太太自然是恭维不迭,那位林太太尤其卖力,又不由地在心里揣测,看来黎少帅对这位妻妹相当不错啊,否则关太太也不会这样给面子。这些太太们聚在一起,多爱说些流言蜚语,不出几日,上流圈子里便都知道了孔家的二小姐在姐夫面前是极有面子的,是以黎铮再邀她出去吃饭、骑马,也无人觉得奇怪。
孔老爷更是乐见其成,还在家里和八姨太大发牢骚:“要是大姐儿有二姐儿一半懂事,我少操多少心,连二姐儿都知道要讨好姐夫,她倒对未婚夫一点也不上心。”
他哪里知道,并不是瑶姬讨了黎铮的欢心,才有这般礼遇,尽心思讨人高兴的,反而是黎少帅呢。
只是瑶姬忙着和黎铮交往,一时便忽略了南园社,错过了许多次进步活动。她本也不想如此,可黎铮和她本就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那人平常又公务繁忙,每次想尽办法挤出一点时间来见她,她要是拒绝,心里颇不忍落。
宜秋还以为她是在忙家里的事:“你姐姐和黎少帅的婚期快要到了吧,现在家里也该忙起来了。”
这话一时提醒了瑶姬,黎铮和孔瑜的婚期定在次年三月,已是不远了。虽说黎铮已与她说开了此事,可婚约一日不解除,他们便一日不能在一起。孔家这样的人家,是绝对不会做姐妹代嫁这种荒唐事的,只有两家解除婚约,再冷上一年半载的,他们才能谈未来之事。
可黎铮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互表了心意,却没有想法子把婚约给取消。瑶姬想他或许是太忙,湘蜀两军的战事到底还是波及到了淮军,又有大总统选举一事,千头万绪,一时顾不到,也是寻常。
她打定主意,要找个机会提醒黎铮,恰好黎铮派余承来请她去枫山别院散心。如今正是十月,枫山上层林尽染,如火一般绚烂。大学里这个礼拜都没有课,瑶姬有些犹豫南园社却恰好有一个活动。
孔老爷却说:“你姐夫特意差人来请,你若是不去,岂不是失礼。”
余承在一旁笑道:“孔先生言重了,三公子的意思是,端看孔小姐意下如何,不过孔小姐若是怕去了别院拘束,尽可放心,那里并没有旁人。”
孔老爷听了,顺嘴问了一句:“怎么东亭没有去别院赏景?”
余承道:“军中事忙,三公子连日都在大营,却是抽不出时间。”
他这样说,瑶姬却知绝非如此,到底还是不想拂了黎铮的好意,拾衣物去了枫山。没想到车子在路上抛了锚,因前日下过大雨,上山的路上都是泥泞。瑶姬拎着一只小皮箱,下了车查看,一不小心把皮箱掉在地上,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