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如日中天的越军来说,这些势力根本连塞牙缝都不够,谈珩带着大部队凯旋,路途中便发号施令,命令留在冀州的部分jūn_duì 将其荡平。
瑶姬正在出征的队伍里,等到来年春天她返回冀州时,谈伯禹已经被册立成了越王世子。谈珩还活着的儿子里,四子谈季兴年仅十一岁,谈伯禹被册立,自然是众望所归。谈珩也是春风得意,他虽然知道长子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驯服,但如今天下已尽如瓠中,没有任何事能够影响到他的好心情。
瑶姬冷眼旁观,大概他永远也预料不到吧,这样高兴的日子没有多久了。因为尘埃落定之时,就是他会被抛弃的时候。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心也如此坚硬了,旁观着一个人的死亡,心中没有丝毫波澜。但瑶姬并不认为自己是个穷凶极恶之人,人性,大概就是这样复杂的东西,因为厌憎而冷漠,又因为爱望而柔软。
半个月之后,越王谈珩由于风寒加重病逝。
“哥哥,”葬礼的那一天,瑶姬和谈伯禹跪在灵前,身后不远处是几个哭泣的弟弟妹妹,“到此为止罢。”她轻声说。
一切都结束了,所有的都过去了,不管此前发生过什么,不管此前我们做过什么,都结束了。之后,是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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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令25
“将军,再有一日我们就到了。”
听到副将的禀报声,张寰勒住马缰。举目是漆黑的夜空,一弯新月如钩挂在林梢,初春的夜晚尚有些寒气,周围扈从卫士的盔甲上,都像是笼着白霜似的轻寒,张嘴说话,似乎都还能看到热气在唇边凝结成霜。
“北边果然够冷,”张寰搓了搓手,“那帮家伙逃到这里来,恐怕也没打算再回去。”
“如今天下将定,他们不过是些残兵败将,自然只能像丧家之犬一样四处逃窜,”副将笑道,“这些人,原也劳动不了将军亲来追缉,必然是越王殿下信重将军,方才有此令。”
“信重……吗?”张寰笑了笑,历尽千辛万苦把林家那几个孩子送到清河后,他就开始了没有停歇的征战。在谈氏一统天下后,依旧有不少乱党流窜在外,这整整半年,张寰先是在西北追击李丁的残党,胶西王死后“伪严”分裂,他又奉命前去剿灭其长子统领的最大一支势力。
明面上看,这自然代表着主君对他的信任,谈珩当然是器重他的,可谈珩去世后,那个下达命令的男人,新的越王,其用意可就没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