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对施家不感冒的参谋巴德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不知不觉间,场中重又安静下来,直到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
"夫人好大的脾气,布鲁尼家族既然这么团结一致对外,怎么到现在,连老查利的棺材都还没入土。"
“你!”
话音一落,几个对查尔斯忠心耿耿的元老都是暴跳如雷,这无疑是在当面扇布鲁尼家族的耳光,而始作俑者依旧是那副没睡醒的模样,一张俊美非凡的面容上满是慵懒不耐,似乎是觉得送种场合实在无趣,伸手掩口,竟然还慢条斯理的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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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利是虔诚的信徒,他曾经跟我说过,与上帝同在,是他的夙愿,”瑶姬不以为忤,笑容依旧,“他的葬礼,我认为最好是在他的受洗日举行,今天我们来索菲亚教堂,正是为了商议此事。”
睁眼说瞎话,又不是只有谢振才会。瑶姬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刚才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时候,出言挑衅的谢以诺朝她眨了眨眼睛。
在场诸人都是人,见瑶姬抬出这么一个台阶,如何不下?安德鲁也出声道:“夫人说的没错,葬礼定在查利的受洗日,我想他会很高兴。”
他一开口,剩下的人也纷纷附和,马修面上的神色变了几变,到底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他可不会忘记,查尔斯的受洗日还要等上一个月,这女人是在明目张胆地拖延时间,给施家拉拢盟友的机会!
只是瑶姬所言一切都挑不出错,反而刚才若不是她,布鲁尼家族这个面子就丢定了。一时之间,也不知多少人都在心里重新评估起了这位布鲁尼夫人。
新婚当晚就死了丈夫,妻子的角色还没转变,一眨眼就成了寡妇,她只要软弱那么一点点,愚蠢那么一点点,顷刻间,就会被周围的明争暗斗吞得连骨头渣都不剩。在此之前,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只落入狼群的羊。这只羊能支撑多久?数也不用数。可是现在……
目光凝睇着石阶上的那个娇小女人,一身寡妇的黑衣黑裙,长发高高盘起,相貌柔婉、笑容恬淡恐怕没有人能下定论。
“有意思……”笑意从眼底缓缓浮起,男人的瞳中,幽蓝交织着黯黑,最终凝成几许兴味、几许认真,又飞快地沉淀下去,只余漫不经心的懒散。
“大哥,走吧,”他偏过头,“戏已经没得看了。”
谢振是聪明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当下朝布鲁尼家族诸人微一颔首,兄弟俩不再多说,带着人径直离去。
回程的车里,谢振面色肃然:“这个寡妇……不简单。”
“是啊。”谢以诺漫不经心,五指飞快在手机屏幕上舞动着,看也不看自家大哥。
谢振见状,暗自皱了皱眉。这个弟弟的惫懒无用是整个纽特市都有名的,他不仅不介意,反而还乐见其成。多一个废物,岂不是少一个竞争对手?
况且谢以诺的母亲出身意大利著名黑手党家族博纳罗蒂,虽然博纳罗蒂家族和谢家关系并不好,可那毕竟是一个强大的助力。在谢以诺还没长成之前,谢振和同母的长姐就对这个弟弟极为防范,他自己长歪了,自然拍手称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