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半醒。
荣锦棠有些想笑,又有些莫名其妙的怀念。
大概是因着当年那一夜从付巧言房里离开的突然,且这一年来他并未涉足后宫,午夜梦回里却总是在回味她散落的水红曲裾里一抹鲜嫩的红来。
雪白的肌肤仿佛能闪着光,让他好生回忆了许久。
但他是个比隆庆帝更要会坚持和隐忍的人,他想为父皇守孝一年,便能这般认真坚持做到。就算再是少年冲动,也绝不往后头走一步。
越是能忍的人,也越不会委屈自己。
所及今日宁城问他要招幸谁,是翻牌子还是指名,他毫不犹豫地指了付巧言。
或许试过了,就不会再日日惦记。
他这般想着。
“宫里没做新衣给你们?”
他确实觉得付巧言穿这一身好看,但瞧她衣袖都有些短了,腰身也更紧致,不由皱眉问。
付巧言这会儿才渐渐回过神来,忙福了福道:“回陛下,有新衣的,只妾心喜这件。”
这是她第一次称呼荣锦棠为陛下,也是第一次自称为妾,她下午的时候还在忐忑怕自己说不出口,结果到了荣锦棠面前一切就自然起来。
她确实是他的妾。
荣锦棠轻声笑笑,他走到床边,长臂舒展,一把搂住了付巧言。
他的手很热,十分有力气,轻松地环着付巧言的细腰,两个人一下子便紧紧贴在了一起。
付巧言满脸通红,她从未离一个男人这样近。
荣锦棠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他扯了两下把付巧言的腰带解了下来,让她一身曼妙的衣裙顿时四散开来。
付巧言羞的不知如何是好,一下午鼓起的勇气都用光了,她把头埋进荣锦棠宽厚有力的肩膀上,不敢睁开眼睛。
那一双大手温暖着她的身,付巧言恍惚间似听到荣锦棠的笑声,随即就被他按倒在柔软的锦被上。
一开始付巧言其实是很疼的,那疼仿佛随着血液浸染她五脏六腑,她觉得自己仿佛失去了什么,可迷茫里又觉得得到了什么。
她还记得姑姑跟她说,要说“谢陛下恩赐”,可她太疼了,太难过了,真的什么都讲不出来。
付巧言只能努力喘着气,不让自己憋死过去。
后来似乎是好了一些的。
荣锦棠大概是觉出来她疼,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直到那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是因为疼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她不得而知。
荣锦棠心里难得升起些怜惜来。他在宫里长大,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过,他是天生的皇子龙孙,现在又是真龙天子,在他的前半生里,除了面对母亲和妹妹,从来都没有怜惜过任何人。
可看小姑娘眉目微皱地看着他,温热的眼泪顺着她已经沾染上胭脂色的脸颊滑落,疼了又不敢喊的样子,他很难得地生出些异样情绪。
荣锦棠低下头,在她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
“好姑娘,一会儿就不难过了。”他低声安慰着。
这一声也确实是管用了的。
后面情况好了很多,两个人都是有些畅快的,直到半个时辰之后,荣锦棠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
付巧言喘着气,还是呆呆看着荣锦棠。
荣锦棠冲她笑了笑。
他长发如墨,眸似星辰,红唇如丹,这一笑色若春花,让付巧言心里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皇上生得这个样子,恐怕宫里头的女人们才是占便宜的那个。
付巧言不知道为何想到这事儿,也轻轻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