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付巧言问晴画:“你知道对面兰小主是怎么了?我看着像是病了。”
晴画正在那做绣活,听罢想了想说:“我也不知,只前些日子她好像同芳年吵架,摔碎了她们屋的茶碗,芳年还为了这个同我抱怨过。”
付巧言若有所思:“她们因何争执?”
晴画摇了摇头,过来挑了挑灯芯:“小的也不知,芳年嘴很严的,这一次可能是心里憋气才同我念叨几句。”
付巧言从窗缝里往外瞧,见对面已经暗了灯,不由叹了口气。
谁知道她们这边已经讲好过两日去拜见王昭仪,第二日一大早王昭仪就打发小宫女来了后殿,说要请她们两位淑女去前面见见面。
付巧言也没怎么拾掇,她还是穿着月白色的宫制袄裙,头上的珠花也很简单,看起来倒是很清爽。
因着那小宫女也叫了兰若,付巧言忙完就在垂花门那里等,好半天才见她姗姗来迟。
或许是知道自己脸色难看,她面上轻轻敷了一层粉,比往日白了许多。只这样看来更是有些惨淡,让人形容不出的颓丧来。
付巧言微微皱眉,却什么都没说,跟着那小宫女去了前殿。
前院已经焕然一新,跟去年她们搬来时已是两个样子了,就连院子里的花都换成了娇艳的牡丹,这会儿正迟迟绽放。
付巧言个子很高,身形窈窕,一张脸儿已经隐隐芳华吐露,竟比这满园的牡丹还要美丽。
王婉佳端坐在正殿大堂的主位上,她穿着一身致的织金醒骨纱,上面朵朵都是绽放的牡丹。她眯着眼瞧着那淑女从屋外踏进来,三分春色扫在她纤长的脖颈上,反射出莹润的珠光。
倒是难得的美人儿。
跟在付巧言身后的兰若就显得有些黯然失色了,王婉佳端坐着未动,她身边的管事姑姑先开了口:“两位便是付淑女和兰淑女吧?”
付巧言忙行了个大礼:“诺,奴婢付巧言。”
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显得整个人更是生动,实在是难得的佳人子。
王婉佳抿了抿嘴唇,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却还是端着没动。
那姑姑是她从家里带进来的,一番手续了好大功夫,自是十分了解自家小姐,开口就是下马威:“见了昭仪娘娘怎么不跪?没规矩。”
付巧言没抬头,她低着头,好半天才缓缓跪了下来:“奴婢,给娘娘请安。”
她声音很轻,很稳,仿佛跟刚才没什么两样。
兰若同她一比,就显得有些呆愣了。
王婉佳没应声,她伸出一双细白的手,旁边的大宫女就很贴心地递上今岁新下的兰馨雀舌。
氤氲的茶香弥漫在大殿里,只那味道就能品出些跟凡品的不同来。
这应当是她从家中带进来的。
她缓缓品着茶,好半天才轻声说:“都是一宫姐妹,不用那么客气,快快起来吧。”
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付巧言站起身来。
早年练过跪,她这一跪一起的动作干净利落,一点丑态都没出。
王婉佳看了一眼管事姑姑。
“赐坐。”管事姑姑赶紧说。
两个小宫女搬来绣凳,放到了主位跟前。
付巧言道了声谢,挺直腰背坐了下来。
她没去看身边的兰若,只微微低着头,既不冒犯王婉佳,也能叫她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