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道:“那也算不得什么坏事儿,你才多大年纪,那知道守寡是个什么滋味儿就敢说守寡?不过六畜只要活着,你就是六畜房里的,跟他们没关系。”
夏晚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
她是想嫁到这地主家给郭万担两口子当儿媳妇,但那并不意味着她离了他家就没地方去,心狠一点,羊皮筏子一趁,只要出了水乡镇,她一个做惯小卖买的,那儿谋不到一条生路不是?
哥哥死了就给弟弟做房内人,这样的事儿,夏晚当然不肯答应。
但是她觉得以自己的泼辣,郭兴和郭旺两个将来也只能给她做弟弟,要想让她当个房内人,她照样抓花他们的脸。
到底郭嘉方才还是温温柔柔的,她踩了那么多脚印子在他脸上,他也没怒没打她。
夏晚轻轻叹了一气,心说既是个将死之人,我还是先想着如何照顾好他的病身子罢了,至于他死后的事情,往后再说吧。
她了盆子,等吴氏睡到炕上了,又替她捶了会儿腿和背,捶的吴氏格外舒服,连连叹夏晚真真是个好闺女。
出了门,夏晚一瞧西厢的灯火黑着,一想方才老公公进了果园子,怕是去等郭嘉了,心里也想知道老公公能不能劝得动那犟性的儿子,遂将个盆子轻轻一搁,蹑手蹑脚的,就推开后院门,穿过阔朗宽敞的后院,到了果园外。
果园里一片嗡嗡声,到了花季,蜜蜂连夜里都不肯停的采蜜了。
夏晚隐约可以看见郭嘉在井台子畔洗澡,他似乎常年有个在井台畔拿凉水冲澡的习惯,这人虽说有病,脸上看着也清清瘦瘦,可身体却格外的健,白冷冷的月光下白冷冷的身子,唯有水声哗哗。
郭万担双手负着,就站在他身边。
忽而,她就听到郭万担说:“妻后母,报寡嫂,你要真去了,我就让兴儿代你照顾夏晚,她如今是你的妻子,你就必须跟她同房,好歹早点生出个孩子来,以防万一……万一你要没了,总得有个后。”
夏晚哎哟一声,心说老公公还真打的这么个主意,万一郭嘉要死了,我还真的守不了寡。
她正想再多听一句,看郭嘉怎么说,便见本是背对着她的郭嘉忽而转过身来,要去够搭在绳子上的衣服。
虽说在炕上的时候,郭嘉身上该看的她都看过了,但夏晚毕竟还是个小姑娘,立刻就转过了身子。
郭嘉披上衣服转身便走,并没有答话。
一把拉开果院子的栅栏,夏晚就在栅栏外站着,她的形样格外可笑,像是要哭,又像是要笑,月光下一张小脸儿惨白着,忽而缓缓扬起双手,哆哆嗦嗦道:“你刚从外面回来,还没吃饭吧,我替你热饭去。”
方才早些时候。
郭嘉才从外面进来,就叫郭万担给截住。
“可吃了饭不曾?”郭万担道:“夏晚做的羊肉汤格外好吃,给你留着呢。”
郭嘉道:“在棚房里和阿跌叔一起吃了些,此刻还是饱的。”
郭万担道:“夏晚的事情……”
郭嘉立刻道:“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