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姨母,吴梅如今在金城也是好不猖狂。
只要跟郭嘉俩兄妹有关的人,夏晚不招惹,也不见她们,倒是远远儿扫了一眼郭莲和陈雁西的儿子陈宝。那小子跟他爹一般,也是酱肝色的脸,也不知吴梅给他喂的什么,吃的体圆膘肥的,小小年纪,眸中带着些傲慢,也是摇大摆的就进去了。
因为吴梅和陈雁翎这一插队,等排到甜瓜的时候,太阳都要落山了。
而吴梅和陈雁翎两个出来之后,不知为甚也没走,带着陈宝,就在离夏晚不远的一株大柳树下站着。
夏晚毕竟不放心儿子,一个劲儿在甜瓜耳边唠叨着,甜瓜两眉轻簇,望着只露着两个眼睛在外头的娘,忍不住劝道:“儿子自己心里有数,您就在外面等着,好不好?”
虽说儿子自幼聪颖,但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夏晚一把攥过他的手,低声道:“甜,我怕你万一怕了要犯病,记得千万勿要害怕,娘在这儿等着。”
甜瓜往前走了几步,忽而又回过头来,悄声道:“娘,徜若陈山正真的取了我,儿子能不能问您要个奖励。”
“什么奖励?”
和他竞争的,最小的孩子都有八岁,大些的都十一二岁了,夏晚没想过儿子能比那些孩子们聪明,但要是真的能考进皋兰书院,他要天上的星星月亮,她都愿意给的。
甜瓜清秀的眉下两只薄皮凤眼儿笑的弯弯,悄声道:“等我爹回来,您要跟我爹睡一床,再替我生个妹妹出来。”
夏晚等了半天,不期儿子居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气的拍了他一把道:“这一心向着爹的孩子,娘白养你了?他嫌弃娘难看你怎的不说?”
甜瓜咧嘴大笑着,一溜烟儿的跑了。
夏晚没有在甜瓜面前提过郭嘉,而郭兴自幼儿把他架在肩上,所以甜瓜心目中的爹便是郭兴。孩子渐渐长大,也发现父母不睡一个屋,虽不知道原因,但于孩子来说,父母相亲相爱总是欢喜的。所以卯足了劲儿,甜瓜这是准备劝父母重新住到一块儿了。
旁边吴梅和陈雁翎两个正在说话儿。吴梅的声音格外高,正在责怨陈雁翎:“你也是蠢,为甚非得要说宝儿是你哥的儿子?直接说是郭嘉的不就完了?
陈贤旺是郭嘉的恩师,只要说孩子是他的,陈贤旺必定取。”
陈雁翎道:“孩子岂有乱认的?六畜哥眼看就要回金城,回来之后必定要拜恩师,叫他知道了,咱们不又得招他骂?”
吴梅戳着陈雁翎的额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六畜如今在中书省做侍郎,莲姐儿来信都说了,皇帝如今连太子都不信,就只信他,而莲姐儿是晋王府的县主,俩人迟早要成亲的,等成了亲,咱们宝儿就是他郭六畜的儿子。”
这样说,显然方才陈贤旺没有取陈宝儿为生,这俩母女是着急了,准备拿郭嘉当幌子了。
离的不远,夏晚和老娘孙喜荷两个把这俩母女的对话全听在了耳中。
夏晚不过一笑置之,孙喜荷却很生气,声音格外的大,也是故意说给吴梅和陈雁翎听的:“当初嫁进去为他冲喜的发妻死了,那没良心的一滴眼泪都不曾掉过,没事人一样,如今腆不要脸的,一起长到大的妹妹都敢娶,这样无情无义的男人,也好有人当个宝一样,还好在这儿说?”
皆是认识的人,孙喜荷是郭嘉曾经的丈母娘,吴梅是认识的。至于向来包着头巾的夏晚,吴梅也曾见过几回,知道她名叫阿昙,是郭兴从外面领来的夷族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