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多说两句的,吴梅一把将她拉开,几个人进正房了。
郭嘉一个人上了回廊,坐到甜瓜身侧,目光再扫到厨房时,便见郭兴家那夷族妇人也不知为何发了怒,在厨房里忽而就拍了郭兴一巴掌,郭兴铁塔似的汉子,在她面前伏伏贴贴,连连儿的往后退着。
一念之间,他忆及他和夏晚俩人头一回睡一张炕,害怕他死了之后自己要被迫嫁给郭兴的夏晚小声的抽泣和浅浅的哀求,莫名一阵眼热。
当时她怕郭兴会打她,会在他死后强娶她,遂求他不要把她嫁给郭兴,那时候他并没有说话,如今想来,年少轻狂,只是觉得她害怕的时候,哭泣的时候,心里会有一种叫她爱着,依靠着,猫抓似的快感和得意吧。
孩子们最开始习字,当然是从一二三,上下大小开始。一笔一划的,小甜瓜誊了一页又一页,虽字迹有些拙,但已经颇有些□□了。
甜瓜抬头见是郭嘉,站起来做了个揖,叫了声大伯。
郭嘉进来还未见丈母娘,遂问道:“你那孙婆婆呢?”
甜瓜道:“奶奶身子不舒服,躺下了,不能见客。”
其实方才,就在郭兴和夏晚做饭的时候,孙喜荷陪着甜瓜写作业,把郭嘉骂成个抛弃妻子,在妻子死后连坟头都不立,忘恩负义,狼心狗肺,无情无义死了之后连狗都嫌,懒得啃他骨头的东西。
不过甜瓜不像陈宝,听了大人们的闲话就会对人起反感,做出轻狂的举动来。他待大伯依旧有礼有节,见大伯盘膝坐到了自己身边,也依旧坐下来,认认真真去习字了。
陈宝见郭嘉陪在甜瓜身边看他写字,也凑了过来,两只肘子靠在书桌上。
这些日子陈宝虽说没在书院里直接欺负甜瓜,但他手里银子多,善于拢络别的学生,经常拿银子买通别的学生,撕甜瓜的书,往他的课桌上放泥巴,总之,没有一日不变着法子欺负甜瓜。
俩人隔着班儿,甜瓜怕夏晚要揍自己,不敢亲自去招陈宝的麻烦,不过今天既他来了,不狠狠给他个教训怎么成了。
他发现陈宝一直在搡自己的桌子,却也不管,就只放任陈宝一味的搡着。反而是郭嘉几番看不过,斥陈宝道:“陈宝,勿要打扰甜瓜,一边玩去。”
甜瓜一边努力的稳着桌子,一边认真的写着字儿,抬头一笑:“大伯,没事儿的,叫宝儿玩吧,他还是个孩子呢。”
陈宝也得意洋洋,毕竟无论他犯了什么错,吴梅都是说:“他还是个孩子啊。”鉴于自己还是个孩子,他就越发得意的欺负起了小甜瓜。
这厢,郭莲和吴梅,陈雁翎几个都已经落坐了。
郭兴一脸的臭汗,将葱花饼摆到了桌子上,特地坐到了郭莲身边,抓起一根煮到褪骨,肥瘦夹花的肋条递给郭莲,道:“这是你小时候最爱吃的手抓,快尝尝哥哥煮的如何?”
郭莲在长安时,早就习惯了长安量少,味足,但又致的各种食脍,再看郭兴做的这一桌子肉,每一盘都堆的小山一样,满心油腻,又如何能吃得下去。
她两指小心翼翼接过那块肋条,转手放到了吴梅的碗中,示意吴梅将它吃掉。
也是风水轮流转,当初吴梅连郭莲给陈雁西做妾都看不上,如今一家子都托赖于她,虽不喜郭兴煮的羊肉,碍于郭莲一双眼睛瞪着,只得将它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