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兴见郭莲拿着双筷子,千挑万拣始终下不了筷子,低声道:“是不是哥哥做的不合你的口味?你想吃什么,告诉二哥,二哥给你做。”
郭莲拿帕子蘸着唇,摇头道:“倒也没有。”她一目扫到夏晚身上,见夏晚坐在桌上依旧还系着头巾,笑道:“咱们皆是一家人,二嫂系着头巾怎么吃饭?快快解了它,咱们一起吃饭,如何?”
夏晚还未说话,郭兴连忙道:“她是夷人,不吃咱们汉家饭食,一会儿她会自己单独吃。”
郭莲点了点头,忆及吴梅说她满脸疮疤,格外怜悯的看了夏晚一眼。
郭兴做了半天的饭,见桌上除了自己,没有一个人肯吃,望着那一桌子热气腾腾的手抓,肥瘦夹花的黄焖,并软糯糯的烧肘子,忽而也失了胃口。
大家皆不过草草吃了几口,便转出来都坐到了回廊下。
郭兴好容易抓到郭莲,搬把凳子坐到了她身边,问道:“自打成了县主,二哥就再也未曾见过你,当日在红山坳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跟哥哥说说,娘究竟是怎么死的?”
夏晚绝口不提当年事,而郭莲自打跟李燕贞相认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郭兴,所以郭兴一直都不知道当时吴氏究竟是怎么没的。
郭莲自以为夏晚已死,无人能戳穿自己的谎言,依旧是当初哄郭嘉的那一套,从北齐人怎么来的,吴氏怎么保护的夏晚,而她又是怎样躲在地窖里,以及夏晚是怎么丢下她逃跑的,绘声绘色学了一遍。
说到最后,她这才开始说自己此来的真实目的:“其实娘当时并未断气,她挣扎着在地上写了一封血书,那封血书今日我也带来了,算是母亲的遗笔,咱们一起看看吧。”
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一封写在布帛上的血书来,郭兴捧在手中辩了很久,到底识的字少,转给夏晚道:“阿昙,你帮我看看娘这写的是什么?”
“六畜我儿,一定要娶莲姐儿为妻,护她一生,否则为娘死不瞑目,下地狱也永不能超生。”夏晚合上血书,仍递还给郭兴,淡淡道:“娘的意思,是要替大伯和莲姐儿指婚。”
她声音虽沙哑,却格外的高,引的一座的人顿时哗然,连西厢回廊上正在教甜瓜写字的郭嘉都侧目看了过来。
吴梅一把夺过血书,上下扫了一眼,高声道:“莲姐儿,你娘有这样一封遗命给你,为何你不早把它拿出来,好和六畜两个奉遗命完婚?”
郭莲小声道:“大哥心中始终思念大嫂,拿出来也不过徒然叫他伤心,我又何必?”
吴梅道:“既有这样一份血书,那我就替六畜和莲姐儿做个主,非得叫你们完婚了不可。六畜,这可是你娘的遗命,你不尊也得尊。”
郭嘉于一众人的目光中站了起来,下了回廊,便站在院子里。他盯着郭莲看了许久,那目光莫名叫郭莲的后背发凉。
“县主曾说,自己一直躲在地窖里,而我娘是为了给夏晚挡刀,叫北齐人杀的。”郭嘉道:“并且,县主曾说,我娘死的时候还对夏晚说:一定要接纳我的莲姐儿,否则我死都不会瞑目。试问,县主,徜若你当时果真在地窖里,怎么可能听得到我娘在外面所说的话?”
第62章
郭莲这谎言说了七年,七年之中,听过的人很多。虽说夏晚人已死,听到的人也不好骂她些什么,但大家都要颇为无奈的笑:是有这般的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