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这孩子懂事,心思也密,不是那等不懂事的孩子,夏晚觉得是时候该告诉儿子真相了。
她牵着儿子的手,搂腰将儿子抱起,放到了北海边一张石几上,低声道:“甜儿,娘得跟你说真话了。郭兴其实并非你的爹,他只是看咱娘儿俩无人照应,也是因为实实在在爱你,才会假称自己是你的爹,如今他已经有了新的妻子,大约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儿子,往后,你只是娘一人的孩子,明白吗?”
甜瓜愣了许久,白白净净的小脸上满是失望,愣了半晌,轻轻哦了一声,却又突发奇想,道:“娘,那我爹,真的是大伯吗?”
他一脸的贼喜,凑近夏晚,悄声道:“前天夜里,三更半夜的,大伯悄悄钻进我的卧室,搂着昱瑾的脑袋喊儿子,把我俩都吓坏了。”
听这话,夏晚就知道,郭嘉大概三更半夜的,又偷偷摸去看儿子了。她也是噗嗤一笑,正想说话来着,便见文贞走了过来。
文贞伸手拉过小甜瓜的手,笑道:“这怕就是我的小外甥小甜瓜儿,生的可真可爱。”
甜瓜下到地上,恭恭敬敬正揖礼,唤道:“文贞郡主金安。”
文贞从手上褪了一串星月菩提的串珠下来,拿在手中轻轻揉搓了一番,双手绕个八字,便戴到了甜瓜的胸膛上。她道:“甜儿,瞧这串珠好不好看?”
米白色的珠子,上面是犹如黑星般的米点子,浸在珠面之中,静视仿似月夜星辰。
甜瓜深深点头:“好看。”
文贞仍旧笑着:“可知这是小姨从何处得来的?”
甜瓜哪能知道,当然只有摇头。
文贞笑嘻嘻道:“这是咱们皇上亲手搓了整整三年的珠子,小姨一直紧紧的盯着,想从皇上那儿讨来,可皇上转手就把它赐给了郭侍郎,小姨心喜欢之,跟在郭侍郎身后讨了两回,他就把这珠子送给小姨了。这是小姨最稀罕的东西,今日转送给甜瓜,叫它保佑咱的小甜瓜健健康康,好不好?”
甜瓜侧眸看了眼夏晚,别人赏物,娘不同意,他是不敢手的。
夏晚立刻笑道:“下吧。”
皇帝给了郭嘉,郭嘉又给了文贞,算得上定情信物了。文贞以为这件东西必能激起李昙年的嫉妒之心,叫她生闷气,叫她乱了分寸,谁知李昙年的眉宇之间依旧淡的不能再淡,就仿佛昨夜俩人在寝卧里那场偷偷摸摸的欢爱不曾存在过一样。
文贞能看得穿这宫廷中每一个人的心思,连番两回,却一丁点都没能看透夏晚的心思,深受打击,眼神愈发的涣散。
回到大哥李昱霖身边,她依旧没有回过神来。
李昱霖是个冷人,于笑向来都格外吝啬。今天也是为了要在夏晚面前搏个好印象,陪着两个皮孩子顽了半天,笑了许久,此时皮肉都在发痛,牵了牵唇道:“不过就是个郭六畜而已,刻板的像个老学究一样,哥哥以为你不过玩玩,不呈想你还当真是喜欢上他了?”
文贞远远望着牵着儿子的手,走在前面的李昙年,声音嘶哑无比:“哥哥,郭六畜是爱着李昙年的,但李昙年仿佛不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