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成竹深深出了口气,回过头来,正准备和沈钰等人一起回朝,只听扬空一声马鞭响,随即脸上火辣辣一阵烧痛,居然是有人一马鞭就抽在了他的脸上。
“常常听闻人说,北有郭六畜,南有孔成竹,倨守关东关西,才叫我大魏江山能够固若金汤。郭六畜如何本公主不知道,但孔成竹却是个伪君子,不折不扣的小人。”
夏晚一马鞭抽过,勒停了马,指着孔成竹道:“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堂堂公主,穿着件窄袖的素簪子,头上也无甚钗饰,修腰紧裹着骑在马上,一只柔腕提着马鞭,柳眉倒竖,见孔成竹回过头来,扬手又是一鞭子,破风抽了过来。
沈钰立马上前,扬手就拽住了夏晚手中的鞭子,抱拳道:“公主,臣等也是为了大魏江山好。您是与郭六畜有夫妻之实,但您也是咱们大魏的公主,臣恳请您为江山,为皇上,为了二皇子着想,好不好?”
夏晚的马叫他们牵住了缰绳,马鞭也叫沈钰扯着,想走走不得,想要下马,又怕孔成竹会直接把自己拘起来。
皇权是什么,狗屁,身为一国公主,她此时眼睁睁看着载着丈夫的马车离自己远去,照样什么都做不了。
“放开。”夏晚道:“沈钰你个狗贼,徜若再不放开,明儿全公主就给皇上进言,叫他斩了你。”
沈太傅恰在此时赶了过来:“都愣着作甚,把晨曦公主抱下马,先请进太庙去,等郭六畜确定进皇陵了,再把她放出来就好。”
这原本兢兢业业,认真教授两个孩子学业的老太傅,夏晚一直以来都颇尊重他的,概因觉得他在老臣之中,还算是个开明大度的。
此时看他一脸冷戾,眸中满满的杀气,全然不是往日可转寰的样子。
再一个个扫过来,这满朝的臣子,无论老的年青的,上下一心拧成股绳子,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欲要置郭嘉于死地的坚决。
夏晚夺不来自己的马鞭,更可笑的是,一些年老的大臣们一人一根,就抱住了她的马腿,那马不停撩着蹶子,甩出去一个,立马又有一个窜上来,就抱住了马蹄,绝不肯叫她离开半步。
便在水乡镇的时候,金城关的时候,在一个人去跳黄河的时候,在甜瓜犯病的时候,夏晚也没有此刻的无助。她明明是公主,天下一切都是皇家的,可她却连一根马鞭也抓不住,她骑在高高的马上,眼看着那辆马车越驶越快,已经渐渐离开了她的视线,偏偏她就无能为力。
她也一直怀疑,一直不相信郭嘉的。
可这么些年,她也渐渐悟出郭嘉的脾性来,他就那么个不善言辞,不善表达,空有一身力量,像他老爹郭万担一样忠诚,勤奋而又克已,内敛的人。
但是世人不了解他,也不理解他。
或者说,他们也是了解他的,只是各人为了各人的心思,为了各人的目的,各怀鬼胎,就齐心协力的,就想要把他给诛杀掉。
马鞭叫人夺了,而她的马叫群臣簇拥着,离孔成竹越来越远。
这些人抬起一匹马,连马带公主,就准备给关进太庙去了。
马上的公主两眼泛着泪花,一直牢牢盯着离她越来越远的男子,忽而一扬手,也不知个什么东西飞过来,砸在他脸上。
孔成竹随即一把抓住,持到手中一看,是一只还带着她体温的绣鞋。他随即猛然一闭眼,她的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