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苍之将书搁回案几,目光睃过她脸颊,指节在几面上不轻不重的一敲,“谁打的?”
她揉着手中的布巾,不言语。
女孩儿长得很美,即便受伤,也并不影响,反而娇怜孱弱,柔不可依。两旁微微攒起的眉峰如雨后青丘一脉,更是秀不可言。这样的神态,让任何男子见到,都有一种想拥她入怀、轻怜蜜爱的冲动。
恰此时,一颗晶莹的水珠从她眼眶溢出,轻轻滴在楼苍之膝上,墨蓝色常服晕开一抹水迹。
有些扎眼!
楼苍之语气加重,重复一遍,“谁打的?”
她吸了吸鼻子,“奴婢不小心磕的。”
楼苍之斜她一眼,冷哼一声,指向门,“且回吧,今后也别再来了。”
陡地,只见她往前一扑,整个人扑进了楼苍之怀里,耳际传来她靡热的口息,“公子,我怕……”
“说出来,我与做主。”
大不了将她调到他院里,有他看着护着,谁又敢再欺她?
手探入案几小格内,取出一小瓷瓶,丢给她,“拿去用吧,一至两日日便可消肿。”
“多谢公子!那我先回了。”叶仙仙取过瓷瓶往外走。
……
翌日,大房三公子的后院发生了几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春姨娘早上出门脚底踩滑,磕了满嘴血,掉了一颗半大门牙,在院里发了一天脾气。三公子楼胥之去看她,顿时被她肿大的嘴唇和漏风的门牙唬的惊为天人,小坐了不过半盏茶时间便称有事离开了。
二、三、四姨娘们嗑着瓜子,听着各自丫鬟回禀来的一道道消息,津津有味!
春姨娘失宠已成必然。
主要让她们听得津津有味的是,新来的五姨娘入府不到十天就遭了爷的厌弃,发配到了僻角荒院,贬为洒扫丫鬟,任其自生自灭。
荒院里,叶仙仙举着把破扫帚,划拉着地上的枯叶残枝。可以说,一夕之间,她从一个有丫鬟仆妇服侍的姨娘降作了需要劳作的低等丫鬟。
且还是住这等废弃荒院。
有个别好事儿的跑过来瞧热闹,只因叶仙仙入府不久,又鲜少外出走动,故而这些人并不知道她原是三公子的第五房小妾。只当她是新卖入楼府的,犯了错儿,被罚至此地。
“发配到这荒角地儿,还有什么前程可言。”
“这么好的脸蛋身段,可惜了。”
“瞧她这一脸狐媚儿样,一准儿是勾引爷们不成被贬了来的。”
有人同情,有的嘲笑,亦有人讥讽。
小小的府邸后院便可见人情百态。
别人说别人的,叶仙仙自己做自己的,自始至终她都未曾置过一词。
做一个不起眼的小丫鬟无疑能方便她行事,且此地临街,爬过墙就是府外了,翻过二门又离芷苍居不远,这正是她想要的。
生于山野,爬树翻墙于她而言简直不在话下。
傍晚,叶仙仙端着陶碗,碗里碧绿绿的,除了菜还是菜,找不到一点肉星子,也没有半点油光。看起来只是用开水焯了焯。
叶仙仙自言道:“不过口腹之欲尔,我无妨的。”
举起筷子将寡淡无味的饭菜嚼入肚腹。
第二旅:谁绿了谁?
草草吃完,夜色逐渐暗下来。她关好门窗,蹲在捣鼓,是一些随处可见的药草,被她采了搭配起来。
作用嘛,当然是用来害人啦!
在她小的时候,村庄里来了游医,带着他的独子居于她家相邻的东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