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些捧着花束来上坟的人一样,颜凉也是来祭奠的,不同的是,她的对象是自己。
本以为时隔一年,可以淡化死时的那份不甘和绝望,可越往上走,越是腿脚发软。
今日是自己的忌日颜凉在心中不断告诫着,自己曾是是人。 如果自己不来,那就要孤零零地躺在山上,未太过可怜。
话虽如此,越靠近,颜凉越害怕,还有几步路的时候,颜凉甚至闭上了眼睛,她想转身回去了。
“谁?”
清清冷冷的一声,叫颜凉讶然地睁开眼。她回过头,看见一袭白影。山顶风拂,衣袖翻飞,那颀长的身影仿佛与天地云霭融为一体。
比声音更清冷的容颜,在光晕的照耀下出尘不凡,却叫颜凉心尖疼的厉害。
她不过几年未见的师傅,怎突然苍老了十岁?发间甚至长出了几丝白发,在纯白道服的映衬下更是扎眼。
颜凉发觉当时用狐狸爪子刨的小土包上放着大束大束的铃兰,她认得的,正是自己在山门中屋外的铃兰。原来这些年嫌少见到的师傅,对自己的喜好也如此了解。
好想再喊他一声师傅,却喊不出口。
还来不及感动,剑已然出鞘,冷光划过眼睛停在脖颈,颜凉绝望地闭上眼睛。
师傅为人就如同他剑式一样,果决直飒,对待妖怪更是憎恶入骨。
罢了,反正颜凉也不愿做个吸人气过活的狐狸,这次明明白白死在师傅剑下也好。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只化形不久的狐狸。”他的剑抵在颜凉的脖子上,目光却落在那束菊花边的铃兰,渐渐地暗淡下去,“当时凉儿死的时候,你在不在?”
颜凉摇头又点头,说不出话来,她怕自己一张口,就原形毕露了。若是让师傅知道自己的弟子变成了妖,那岂不是更伤心?
“弱。”
师傅回剑,叹息道:“如你这般弱的妖怪,世上多些便好了。”
话语中透着浓浓的绝望,颜凉从没想过向来站在她面前,对她说一切都会好的师傅,会寄希望于这种事。世上灵气有限,妖怪也有自己的平衡,弱的小妖越多占据越多的资源,大妖修炼也更困难。
更不提,魔。
颜凉想哭,想像小时候一般扑进他怀里抱抱,可再睁眼,师傅已经转过身,叫颜凉扑了个空。
他看都没看这动静一眼,摸了摸土包上的铃兰,走了。
“虽然在师门里没吃没喝,每天苦修,吃两根大师兄背上来的咸菜还要和二师兄抢。”颜凉抹了把眼泪,坐到小土包上将花束放下,喃喃道:“但真的好好啊。对吧?”
回应她的是一阵清风。
“啊,好了好了,不哭了!还要去工作!答应了给团团买小鱼干!”
颜凉没啥别的优点,就是特别好哄。再难过再委屈,她也是只狐狸了,日子总得想办法过。
但她毕竟师门清正,靠伤人性命来获得气,颜凉做不到。直到某天,把她和团团捡回去的女孩被一个在外乱搞的渣男殴打,颜凉就是在那晚极度气愤中化作了人形,同时找到了活下去的办法。
她开了一项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