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压抑紧张的环境里还有阴冷的风,颜凉看着少年与自己的手相握,越来越用力,甚至快将骨头捏碎。
他也不好受。
“怎么了?很难受吗?”乐正青回过头来,脸庞上满是虚汗,他艰难地挪了半边身子,一缕灵气凝在指间,但很快便被风吹得难以动弹。他只得咬破自己的手指,伸入颜凉的口中,撬开她的牙关,缓缓颤抖着将手指顺着她的软舌往内推,最后抵在她的咽喉处。
一滴血喂入口中,颜凉想说她不是这个意思,可乐正青已经飞快地撤走手指,继续赶路了。
他似乎很习惯这种强逼自己超过极限的事。
即将疲力竭的时候,眼前豁然开朗,点点红烛诡异似妖。仿佛已经在此地燃烧千年。洞穴中有喜桌一张,上面摆着一盘喜饼。漆成喜红的雕花香床上边散落着凤冠霞帔,红色喜服格外醒目。
“在那儿。”
按照风水方位讲究,应是入门处的岩边竟是站着一个虚晃人影,双手各执酒盏。
这是交杯酒。
颜凉大概能明白为什么要一人一妖共同前来,那酒盏中放着一粒灵丹,并非是药丹,更像是天地孕育的灵材珍宝。
怀着对千年前先祖的敬意,颜凉被乐正青拉着手走近,那人影忽然动了。酒盏忽然离手而放,径直朝两人袭来。
“小心!”
一张骇人鬼面透着獠牙,粘稠的血从她的干枯发间顺着脸颊往下。凄厉的惨叫声来来回回便是质问负心汉的怨毒话语,颜凉成了她口中的横刀夺爱之人,阴森的骨爪破风袭来。
乐正青提剑挡住,手掌却不断渗出血来。
“是魔气。”乐正青带着颜凉退开几步,白芒剑锋已经染上污浊漆黑。远不止于此,他的胸口也被那不知是人是鬼的魔魇虚影挠得皮开肉绽。渗入体内的不知是什么,发痒微疼,但不致命。
虚影紧追而上,乐正青剑势渐落下风,纵然身形飘渺巧,却不敌这虚影怨毒很辣。
颜凉想偷偷地将酒盏拿走,刚一动便被一股魔气打在胸口,她将自己咳出的血化作妖气,连着之前乐正青喂给她的血灵气袭向虚影,伴随着一声惨叫,烛火摇曳,熊熊烈火顺着虚影的嫁衣燃烧而上,被乐正青一剑破灭。
一缕魔气自洞中飘散而去,一阵天昏地暗。
“你没事吧?”
颜凉挣扎捂着胸口跑到酒盏边,才发现这两杯酒盏已经被烛火烧连,紧紧沾在石壁上无法取下。这烛火诡异得很,印在眼中仿佛阵法一般催人神志不清。
就在颜凉想变作妖身直接取走酒中灵丹的时候,乐正青走过来按住她的手,力道大得可怕:“这秘宝放在酒中自是有他的道理,若是擅自拿出,便无用了。”
“可现在怎么办!”这石壁凿不开,酒盏也取不下来。
乐正青苦苦一笑,指了指洞穴外:“我们不一定走得出去。”
颜凉这才发觉整座山都是一个阵,随着那缕魔气消散,千年前的血和怨全部往外涌出。空中满是鬼魂的哀嚎,甚至还有一些被变作妖怪的不净秽物。
“杀出去吗?”
“抱歉……”乐正青靠在岩壁边,扯开自己的胸口,露出一大片叫颜凉害羞的胸膛肌肤来。
他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可浑身泛着不正常的高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