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太医手指压在寸口处许久不见抬起,曲清言就见他面上的神色越发凝重。
“临近夏日,韩姑娘依旧不见浮脉……”
他喃喃了几句面有难色,松开手指就反复的斟酌该如何说。
“曲姑娘,你日后可是还准备嫁人生子?”
韩太医的话让曲清言一怔,这个问题她从未想过。
她这世还有机会恢复女儿身嫁人生子吗?
没有,她不会有这样的机会。若真有一日她的身份被揭穿,等待她的一定不是八抬大轿的求娶,而是深牢大狱的暗无天日。
她面色越发的苍白:“韩太医何出此言?”
“曲姑娘体内寒气淤积,这次受寒没有痊愈就来了葵水,将体内的寒气彻底调了出来,若日后还想嫁人生子,这寒气还要及早祛除才是。”
“韩太医,若是不除,除了嫁人生子可是还会有旁的影响?”
韩太医捻着胡子,细想了下:“若是寒气一直在体内淤积,除每次葵水至时疼痛难忍外,还会容易感染风寒,待寒气淤积到更深一层怕是风寒都会发作不出,到时……”
他没再继续去说,曲清言也已是明白他言外之意。
曲伯中去世时虽是盛夏一年中最热的月份,但那年平县一直大雨小雨绵延不断,她身为嫡子要为曲伯中持斩衰。
坟前搭一无法遮风避雨的草棚,内里不能用寝席,只地上铺着蒲草席一住就是一年。
一年后换成白灰涂墙的垩室,四壁依旧单薄。夏日雨水阴凉,冬日天寒地冻,她这身寒气应就是居丧期间淤积而来的。
只身为嫡子为生父守孝天经地义,她半句不得埋怨。
往事多思无益,她抬眼带着些期盼的看着韩太医:“若是想要祛除这寒气,可否只用汤药?”
韩太医无奈的摇头,“汤药只是辅助,想要根治需得每隔一段时日在特定穴位做针刺方才可以。”
“需要多久?”
“短则半载长则一年。”
曲清言忍不住苦笑起来,且不说豫王殿下的专属太医每隔一段时日就来一趟曲家,落在旁人眼中会传出怎样的风言风语,她又从而而来的脸面能求得朱瑾睿的同意?
“韩太医,可有什么折中的法子?”
“我可以开个方子,曲姑娘每月葵水前用上几副能稍稍缓解疼痛,但终究治标不治本。”
“已是甚好,多谢韩太医了。”
能不因此被旁人察觉她的女儿身就已是让她分外满意,嫁人生子太过遥远,不想也罢。
韩太医不再多言,整东西准备出门去开方子,被曲清言又唤住,“韩太医且留步。”
老人似是能洞穿她内心的眼神让她颇有些尴尬,她别过头不自在的问着:“韩太医可有徒弟或是擅医术的亲朋可为清言介绍一二?”
“老朽有一徒弟在小石桥胡同,他白日里在善生堂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