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言完全不知他到底在说什么,只想想摆脱杨建贤的纠缠:“今日钱大人大寿,你我前来道喜总要带上几分诚意,你确定非要如此吗?”
钱大人三字稍稍唤回了杨建贤的理智,他一松开手,曲清言就飞快的朝后退了两步。
“杨大人对易安兄期望极高,我想易安兄一定不愿让杨大人失望,有些事既然虚无缥缈不若就当断便断。”
她的话再不如之前那般委婉,言辞间的冷意让杨建贤止住了上前的脚步,周围有人从他们二人身边经过,探寻的目光徘徊在两人身上,让曲清言又下意识的将距离拉大了几分。
杨建贤垂下头,面上终是带出几分自嘲:“让清言兄困扰了,在下懂了。”
懂了什么,他没说曲清言也没有问,逼戾狭窄的厢房他再是呆不下,绕过曲清言就出了院子。
曲清言攥紧的双拳中掌心全是沁出的冷汗,还好,她再一次赌赢了,在杨建贤新心中祖父、前途更为重要。
秋风吹来,撩动衣摆,她一转身就见姜晋锋站在身后,通身依旧是让人无法逼近的冷厉,她忙行礼唤道:“见过世子。”
姜晋锋身后跟着姜晋昌,两人不做声的从她身边走过,一声似有若无的冷哼飘入她的耳中。
曲清言揉了揉耳垂,这姜晋昌倒是知道为好友抱不平。
“四弟,你怎么在这里,我在房中还好一通寻你。”曲清闻带着曲清希二人出门就见到她站在廊檐下,语中不由得有些惊喜。
曲清言只笑着看过去:“出来透透气。”
几人到了正厅,就见着五间九架的正堂格外开阔,中间隔着屏风前来贺寿的女眷都坐在另一侧。
各家小辈的位子都在一处,只姜晋锋身为永宁侯世子被请到了主桌,曲清言明显能感受到屏风另一端的视线几乎都集中在主座姜晋锋一人身上。
姜晋锋现年已有二十五,早在几年前就已娶亲,只他那位世子夫人命有些薄,生头胎时因着胎位不正生了两天两夜都没生出来,后来强行催产,结果孩子生了下来,他那位夫人却是没熬过去,月子没做完就撒手去了。
那孩子生下来就没了娘,姜晋锋又常年呆在西北,没爹又没娘的被永宁侯夫人心疼的抱到房里去养。
这姜晋锋虽说是个鳏夫,却是个炙手可热的鳏夫,房中没有妾室只有一两个通房,后院已算是干净,所以各家的夫人都想将女儿嫁到侯府去享富贵,完全不介意填房的身份。
曲清言脑中乱七八糟的想着这些小道消息,突然就听堂外传来一身通报,“太子殿下到,豫王殿下到。”
这两位怎么来了?
曲清言跟着众人起身,就见着一大红、一明蓝两道身影出现在门前。
主桌中几位阁老已是跟在钱疏本的身后迎到厅门前,钱疏本一身喜庆的绛红直身,脸上堆满了笑,躬着身迎着两位贵客:“不知太子殿下和豫王殿下前来,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朱瑾钰抬了抬手,疏离的面上笑意带着分违和:“今日政务少,孤便前来凑凑热闹,钱大人不见怪就好。”
钱疏本哪里敢多言语,忙赔着笑将人迎进去,将主位腾了出来让给两位贵客,朱瑾睿照旧是旁人欠他银票一般的神色,面上带着冷意只视线同姜晋锋相触时略带一分缓和。
钱疏本没想到只一个寿宴,先是招来了永宁侯世子,后又是来了太子和豫王,他面上带笑心下究竟如何做想就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