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身殿中有备好的考桌,所有人席地而坐答题。
曲文海早年参加过殿试,知道盘腿坐在地上格外不适,殿外又偶有朝臣走动,若这些朝臣中有阅卷大臣,他们身子不适扭动起来就会影响观感,就命下人为他们各自准备了一张考桌。
曲清言一身簇新的长袍,入紫禁城时背上却背着一块板子,她自己是怎样都觉得别扭。
只不止是她,顾若鸿杨建贤这般翩翩佳公子也是同样打扮,让她心下无比平衡。
殿试题由景帝亲自所出,在曲清言乃至杜志恒的意料中,考的就是礼法。
只题目中虽没有明说,曲清言还是模糊中可以感觉得到景帝对朱瑾睿就藩一事引发的波澜很是介怀。
当初让曲文海风光无限的奏折就是出于曲清言的建议,她此时再去回忆当时的细节,就觉有满腹之言不吐不快。
殿试答题不继烛,日暮交卷。
她虽满腹之言要写,可落到笔上就慎之又慎,殿试的试卷是用白宣纸裱几层制而成的小册子,长一尺余,宽三四村,两面一开共十余开,每开十余行。
因着极有可能要递到陛下面前,所以卷中不可有别字,也不可填涂修改。
曲清言在册首写了姓名、年龄、籍贯等,就认真思忖着该如何落笔。
景帝想要的应不是一味的歌功奉承,但这样写应是更加稳妥,她手下的挥动着落下“臣对臣闻”四字就再是写不下去。
她心中拉扯着,一人劝她要稳妥,她要保住的只是进士功名,另一人却在不停的引诱,如同恶魔一般对她露出蛊惑的笑,让她只想放飞自我,一书胸臆。
她闭了闭眼,再睁眼就见太子朱瑾钰不知何时进到大殿,正一步步向着她走来。
曲清言手中的笔再是落不下去,她竟是不知这一科朱瑾钰竟也是阅卷人之一。
☆、第一百二十一章先发制人谁慌乱
心中的恶魔终于起獠牙消失不加,她因着挣扎而颤抖的手再次恢复平稳,在朱瑾钰行至她身前时,提笔一字一句的开始答题。
一日时间过得极快,入殿不能自备干粮,而殿中只提供茶水,待到日暮时分有宫人在殿外鸣钟,曲清言只剩最后一段要写。
只一整日未进食,又怕会小解她连水也未喝,此时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心中隐隐有些急。
殿中大半人已经落笔交了考卷三三两两的离开,就是曲清闻也已是放笔在检查考卷。
曲清言闭了闭眼,考卷写到后半程她终究是写不下歌功颂德的内容,话锋一转就隐晦的提及豫王就藩一事。
成祖藩王起兵夺了皇侄的天下,这份历史落在史册上就如警钟般提示着后来的历代帝王当如何对待藩王。
朱瑾钰的顾忌自然有他的到道理,他对朱瑾睿的防备也合情合理,只他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景帝正当年。
在景帝觉得一切可控没有超出他的预估时,朱瑾钰一再的表现出自己的顾忌和防备,这怕是已经犯了景帝的忌讳。
曲清言也不知自己是站在谁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