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那般境况,她也许还有一争之心,但曲清闻不论是出于何种目的对她好,都让她再生不出一较高下之心。
她之前洗洗分析过出京的种种好处,可以避开京城的明争暗斗不说,到了地方做个知县,经营上几年还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买个媳妇,正好可以避开议亲。
只她设想的千般好,却没想到自己会中状元,也没想到曲文海又阴差阳错间做了礼部尚书。
一部尚书又是阁臣,她和曲清闻间就再不需要你争我夺,他们都是曲文海的锦上添花。
只留在京城,留在翰林院,她就难要被成亲……
她心中的草原有无数神兽哒哒哒的跑过,可面上还是带笑的听着顾若鸿不住向余有台发问。
原来这家伙温润端庄的外表下藏着一颗迷弟的心。
难怪对她时好时坏,阴阳怪气,原来是“吃醋了”。
“老师,您在山东做提学官巡视一省举业科考情况,中间可是会遇到什么难处?”
曲清言借着他们的谈话直接插嘴进来。
余有台不疑有他,只轻描淡写的说着:“极少,有些事只要用心总能寻到解决的办法。”
“巡视举业应是不易,我听祖父也曾提过一二。”
顾恩阳主管吏部,官员每三年的考评都归吏部进行,当初余有台执意外放时他曾无意中听顾恩阳提过一句,提学官一职极是不好做,虽官居五品,但手中没有实权,遇到棘手之事最是容易被人推出去顶罪。
就算能平平稳稳坐满三年,也因着拿不出亮眼的成绩拿不到出众的考评。
可以说这提学官看起来像是快速升官的通道,但这通道里到处都是坑,极容易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余有台严肃的面上并无太多神色,只眉眼间带了一分暖色:“为官之道从不是听旁人说过什么,而是要自己去做什么,彼非鱼焉知鱼之乐?”
顾恩阳面露惭愧,忙拱手不敢。
“老师,您之前在翰林院中做至侍讲,为何会想去外省当值?”
坊间有传言说余有台是想快速晋升,从正六品直接升至正五品,但曲清言总觉其中有一二隐情在。
余有台转头就看到她眼底的好奇同认真,心神一动突然就想到了她现今的身份。
“不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仅此而已。”
绝对不是仅此而已!曲清言心下失望,但也知道自己同他交情还不够,想要再多打探已是不可能。
她安静下来,只专心的听着顾若鸿的发问,间或的也是问上几句。
恩荣宴结束没几日就是庶吉士的考核,没有曲清言的作陪,也没了杨建贤和顾若鸿,曲清闻站在大殿中心中憋着狠。
只同庶吉士同一时间出来的还有会试重新补录和整理后的成绩,没了前面几人,尤其是没了杨忠杰一力举荐的宗子荣,曲清言这个状元返回身又拿到了会元。
只这一科所有作弊的考生都会取消乡试成绩,再一次没了宗子荣挡在前面,曲清言时隔半年竟是又得到了解元之位……
待到礼部重新核算的成绩放出,一时间朝野上下一片哗然之声。
这位年仅十七岁的状元竟是连中三元。
这可是开国后的头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