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言跳下马车淡淡的丢下这句,车子周围还看不到叶桂山的身影,他腿上有伤走不快,而曲清言自始至终就没有想要同他有超出他们之间关系的热络。
所以马车停了半个时辰后,叶桂山满头大汗的身影才出现在不远处的街道上。
他慢吞吞的挪着双腿,他的一条腿本就有些跛,昨晚又被人将另一条腿打到骨折,这会不论挪动哪条腿都是钻心的疼。
“知,知县老爷,草民冤枉,草民要状告冯典簿私放印子钱,逼草民卖儿卖女、无法无天。”
他身子打着颤这几句话说的极慢,曲清言冰冷的视线扫在他的身上,只冷淡的丢下一句:“状纸。”
叶桂山被这两个字弄得一愣,他没有状纸。
“草民,草民没有状纸。”
新年那段时日,千山同大安每次去院子里寻他们写状纸,都被他用各种借口推脱掉了……
“没有状纸你的案子本官无法为你受理,你去寻人写好交到冯典簿那里。”
冯茂才身为九品典簿本就是书记员一类的职务,按照正常流程百姓递来的状纸应先交至典簿那里,之后才有可能到她的手上。
叶桂山本还犹豫着是否要去寻大安,死皮赖脸的求着他给写一张状纸,这会一听要交至冯茂才手上,苍凉的心又如同被揉碎了好几掰。
他要告的就是冯茂才,状纸递到他手上,那还告个屁!
“大人,草民可以击鼓鸣冤吗?”
击鼓鸣冤……曲清言冷淡的目光终于带上几分温度,击鼓鸣冤自是可以,但之后要打的板子他还受得住?
“你想好了?”
叶桂山全身都如同沁在水中一般,他虚脱的瘫在地上,他死不要紧,只要他的婆娘能看护好他们的儿子,不再被冯茂才还有那些泼皮祸害就行了。
“知县老爷,小的想好了。”
他挣扎了两下想要站起身,但腿上的骨裂已是疼的他坐都坐不稳,又谈何站起来。
曲清言心中难得升起几分感同身受的悲凉,“去传大安到此处见我。”
有差役藏在一旁看热闹,被曲清言撞到抓了壮丁。
原本千山同曲清言去长安城,大安按照事先的交代要到县城四周去探查情况,差役到后院时正赶上大安套了马准备出门。
“将他送到医馆,先把腿上的伤看一下。”
不用曲清言交代太多,大安就已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叫差役去雇了辆马车过来,将叶桂山抬了上去。
冯茂才冷眼看着曲清言的举动,见大安带人已经离开,这才神色不明的问着:“大人,您这又是何意?”
“冯典簿手下人不干净,糟蹋了人家妻小,还想让他再死在板子之下不成?”
曲清言的话语中冷意太甚,冯茂才虽有些不解但也知道不要再继续多问下去。
“有些事总要适可而止,冯典簿,你们太过了。”
曲清言一抖袍袖进到县衙,既是不去长安城,就要当差办公。
千山快马赶至豫王府时已是临近晌午,他出来的匆忙没带任何手信,若不是这段时间经常跑王府,怕是连府门都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