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所想的对策这些老奸巨猾的家伙一个都没有猜到,却是被她这样一一讲了出来,又用言辞和道义将他架住,不能再有旁的异议!
好!
当着是很好!
“陛下,董大人奏疏中附带了两州府三县镇五年间衙门私放印子钱的账目,府衙挪用公款用做本金搜刮民脂民膏,只半吊钱利滚利,不到一年本金利息就变做十余两不止。
“寻常农户年景好时一年到头也不过赚出三五两银钱,其中大半又要交到县衙,手中剩余的银钱不够不够穿,可借了的印子钱已经滚出天价,还不上就只能被逼着百姓卖儿卖女。
“百姓卖儿卖女,官员的腰包却是装的满满当当,在西北呆上几年捞足了油水,不愿在西北继续风吹日晒,就上下打点一番寻一处好地方调走。”
身后的几人在她的言辞间已是悉数跪倒,尤其那句上下打点一番,让他们没有来的心虚,总觉景帝的目光自他们身上扫过,背脊嗖嗖的钻着冷风。
“所以呢?”
取代了钱疏本的角色,景帝这时倒是愿意给曲清言搭上一两句。
曲清言依旧是那样跪趴在地上,不疾不徐的说着:“取于百姓用于百姓的时候到了。”
前面已经铺垫了那么是多,终于是到了她能说出办法的时机。
跪在她身后的曲文海心中长叹,他果然是错了……
能自开封平调入京,又能在一干算计中游走全身而退,后又意外的晋升礼部尚书得入内阁,只差一步首辅之位,权臣这一生的辉光他就能尽在掌中。
他以为自己没有飘飘然,但这样的顺遂还是让他失去了应有的眼界。
人的出身不能选,这话……她也是对他说的吧,庶出的父亲又如何能是她来挑拣的。
曲清言此时哪里能顾得上旁人的心情,她拢在袖袍中的手都在无法克制的轻颤,她知道从最初开始她就在赌,赌景帝的明君之心,也赌国库的空虚和对战事的无能为力。
她不知自己是否能赌赢,可这是深渊之上飘摇的绳索,哪怕脚下是万丈深渊她也要硬撑着让自己可以行至对岸。
“说吧。”
景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叹,缓和的语气让曲清言提着的心终于能有片刻的放松,她自地上慢慢的爬起从袖笼中摸出一道一早就写好的奏疏双手举过了头顶。
“微臣已是将所有办法全部写于奏疏之上。”
是否采纳,是否要修改再接下来就是她人微言轻,但西北的战事不能等,拖延了这么久景帝不愿等,朱瑾睿也不愿等。
所以,这份功劳她怕是要捞定了。
赵全上前想要自曲清言手中将奏疏接过,却不了景帝上前两步已是先一步将奏疏接了过去。
依照历年账册,所有涉案官员按照挪用银钱的二至三倍全部上缴国库,违旨者依律判处。
依照战事惯例,所有涉案官员家中直系出一名小辈,旁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