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京营的士兵,能进京营谁的家中都稍稍有一点背景,能将他们送进去也是盼着万一可以走一点狗屎运,捞到点军功。
结果现在军功捞不到,一身夜行衣就像是江湖强盗,今日若是能不被捉到还好,还是被抓了个现行……
那几人面上的布巾已是被汗水打湿。
他们躲在房中无比犹豫,但此时躺在床上原本该沉沉睡去的余有台却是格外清醒。
他知道曲清言这三个字是对他说的。
也知道房中这几人她已经不想处置。
以曲清言的傲气这般被一群人这样看热闹想必心里已经有些恼火,而他,也许也打乱了她的计划。
余有台站起身借着月光将脱去的外袍又认真仔细的穿好,确认没有任何不整之处这才淡然的举步出门。
他的动作很慢,站在门前的曲清言似是也又足够的耐心等着他慢慢出来。
“老师。”
余有台的视线从曲清言身上扫过就落在顾恩阳身上。
顾恩阳沉着脸一声冷哼:“胡闹!”
余有台只躬着身,未在出一言一词。
孔思聪视线在曲清言同余有台面上扫过,突然就呵呵一笑:“早就听说余大人同曲大人交好,现在算是看到了。”
没有了热闹可看,他悠悠然丢下这一句就回了自己的客房。
张乾远和孔慕贤身旁的下人各自回去复命,顾恩阳冷冷的打量着他们二人:“你,随我过来。”
余有台上前一步将曲清言挡在身后:“老师,天色已晚,你早些休息吧。”
顾恩阳的面色又沉下几分,曲清言被余有台挡在身后都能感受他通身散发出来的冷厉。
她这一刻想了无数可以讨好顾恩阳缓和他们三人之间关系的话语,可最终还是垂着头没有吭声。
余有台就那样躬着身站在她身前,带着几分坚决和执拗。
烛火晃动间,顾恩阳终是一甩袖袍,回了自己的客房。
热闹的走廊转眼又只剩他们二人还有倒在地上彻底昏死过去的千山。
曲清言沉默着,转身下楼找来驿差将千山抬到一件客房中,她再回来时余有台已是站在他客房的门前,对她招手。
“进来。”
那几人还在曲清言的客房中,她既然已是不想追明此事,又不想被那群老狐狸看了笑话自然要给那些人可以逃走的时间。
“我知道我刚刚的举动破坏了你的计划。”
依旧是之前对弈时两人对坐的罗汉床,只矮桌上的棋盘已经走,此时桌上空空曲清言视线挪下去竟是没有可以捕捉的位置。
从刚刚余有台从她的客房中出来,她在他面前就已是起那如同面具一般的浅笑。
她神色淡淡的扫他一眼又挪开,就等他下面要说的话。
“你太心急了。”
“你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高估了曲文海能带给你的帮助。”
余有台这两句只听起来就很无情,又一针见血,直白的将曲清言眼下的处境毫不遮掩的抖了出来。
“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