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文海像是怕曲清言不信一般反复的强调着,曲清言无奈的只能将圣旨往前递。
“祖父可有让陛下转换心思的能力?”
曲文海一滞,他当然没有。不然怎么会在内阁都要处处受制,这问话简直扎心。
曲清言虽不愿意认命,可胳膊拧不过大腿她还是要乖乖的准备着跟余有台一起启程去岳阳。
之前被留在长安城的大安和王嬷嬷二人已经在她交代中,带着曲文海给的那些人手启程去了岳阳。
长吏按说可以住在王府中,但广王府还没有建好,余有台到时都要在外面的宅子里暂住,她同几位下人自是要单独寻一处妥帖的住处。
亲王离京就藩也是要有排场的,曲清言自接了圣旨时起就已是广王府城长吏,这样琐事按说都应交由她来操办。
她似模似样的跟着曲文海去礼部学了学,也算学去了几成。
亲王就藩向来有不成文的规律,像是余有台已经受封就该在半月内离京。
曲清言同曲文海一道开始张罗着他离京的排场,一应细节都要写成奏疏交由景帝来批阅。
曲清言鲜少同景帝打交道自是不清楚,曲文海倒是暗暗心惊,这景帝对余有台怕是不止一点在意,但凡是同余有台有关的批复的速度都是极快。
转眼已经要快四月底,余有台已经不能在偏殿中再住下去。亲王出行的仪仗前前后后商议过多次,已经是彻底的定了下来。
就是曲清言也因为长吏的身份几次进出皇宫,她倒是想寻理会与余有台见一下,只余有台不知为何就是不肯见她。
郁闷的曲清言只想撂挑子不干了。
四月二十九,天刚蒙蒙亮,出行的队伍就已是守在城门处,只等开门离京。
广王府的另一位长吏至今没寻到适合的人选,所以眼下得出行队伍还要靠她来亲自张罗。
队伍出了京城,沿着官道一路向南,只走出几日,随行众人就已是滴下汗来。
南方的四月已经可以穿夏衫,曲清言满头大汗的叫停了队伍,也不管是否逾越直接钻进了余有台的马车。
“老师,不对,应该称你为王爷了,可是在躲微臣?”
曲清言冷冷的看着余有台,一身绛红的亲王袍服倒也衬的他肌肤似雪,格外好看。
☆、第二百九十五章
印象中余有台一向只喜欢穿青色或是灰色的袍服,要么就是正五品的官袍,这样浓重的颜色他很少会穿在身上。
许是因着彼此接触的多了,也接触的久了,就算他摇身一变成了在册的亲王在曲清言心中,他依旧还是那个在长安城的小院中,捏着棋子执意要教她下棋的余大人。
所以哪怕亲王用的撵车早已经同他们曾经用的黑色桐油刷漆的马车不同,她坐在上面依旧坦然。
她坦然的看着余有台,问的格外直接,她不过是需要他的一个态度。
若从他当了藩王那日起,他们之间过去那些师生情分就全都可以一笔勾销,那她今后就只做一个安安分分的长吏,然后让曲文海帮她寻着调走的机会。
若……曲清言直直的看着余有台,其实就是在等一个让她彻底死心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