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着脸的席君买此言一出,络腮胡大汉感觉自己这些年的恶行都算不得什么了,眼前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大恶魔,不敢犹豫太久,便答道,“某叫申屠勇,原本是阚陵将军麾下旅帅,将军被李孝恭那个狗贼处死之后,某便带着属下和家眷逃出了军营,在杭州外海落草,做些走货劫船的买卖。前些日子有人花重金请我等来此伏击你们这艘怪船,没想到我们却是迟了一步,扑了个空,昨日又有人传信,让我等在此伏击······”
“说出幕后那人的名字,否则,我会继续往海里丢人。”席君买搞清楚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又问道。
他并不知道三年前杜伏威,阚陵事件,所以,对此人也没有什么好感,继续问道。
“王浩。”申屠勇咽了咽口水,有些挣扎的道。
“王浩?不是王麟?”席君买有些意外的看向他道。
“王麟的势力主要在关中,这王浩,便是太原王氏在南方的掌权者,还有北方王旭,他们三个都是太原王氏的嫡子,各掌三分之一的权力。”既然已经说出来了,申屠勇也顾不得那么多,如果再让他身上的血流下去,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断气,到时候,恐怕只有被丢到海里喂鱼的下场。
“这么说,你们在淮南落草之后,一直是在做王浩的走狗喽!他还有什么其它谋划?”
“或许有,但我等不知,我所收到的命令,就是在此劫船,然后运粮到洪州。”
看着申屠勇毫不犹豫的回答,席君买基本能断定他说的是实话,点了点头道,“嗯,如果想你属下的人活命,我劝你最好劝他们放下武器投降,否则,你知道后果的,就你们这千把号人,在我们的进攻下,半个时辰都顶不住。”
有比唐军最精锐的部队还精良的床弩和连弩在手,对上申屠勇手下这些连普通唐军制式装备都不如的水匪,当然是一面倒的屠杀,对此申屠勇丝毫不怀疑。
“我答应你,只是,你也要答应我,不能伤害他们。”申屠的喘息声越发大了,席君买见此情形便点了点头,拿下贼首,从而结束整场战斗,是代价最小的,他可不想出现什么意外,折损了人手。
招呼了那些投降的水匪帮申屠勇取箭包扎,一连串的旗语也从申屠勇的船上打了出去,顿时,后面试图靠近登船,却一直被幸福号上的床弩压制的几首船便停了下来。
没多久,被止住了血的申屠勇便朝剩余的几船发送了旗语,半个时辰后,护卫队的人从各船上将他们的兵器全部收缴,整个船队的控制权便掌握在了席君买的手中,而重伤的申屠勇,也被席君买押到了幸福号上医治。
“这船······”
到了幸福号上,申屠勇的嘴巴就一直没有闭上,别看幸福号的个头跟那些大船差不多,但内部空间不比那些大船小,而且,设计很精巧,他几时见过这么精致的船,而且,这船根本不是靠人力划动的,而是靠牲口拉动轮盘,细想之下,申屠勇这才知道,人家那里是逃不掉,根本就是太有自信能够吃下自己了,才故意放慢速度的。
“席校尉,发令的旗语手被安排在了咱们的船上,他们的船能够跟咱们相互传递消息了。”
赵刚打扫完战场,回到幸福号上,跟席君买汇报道。
“嗯,床弩箭和连弩箭都洗净收回了吗?”席君买点头道。
“收回来了,九成以上还能用,另外,那些尸体全部都丢到海里去了,现在天气太热,半天时间可能就会臭。”赵刚回答道。
“嗯,那就起航吧,咱们挂双帆在前,让他们在后面跟上就好。”席君买再度点头吩咐道。
“那咱们把这些船带回去怎么安置?”赵刚不解的问道。
“这个好办,到了杭州,把人手全部撒出去买药,咱们在码头上等着就行了。岭南的病患太多,我看一船的药材根本不够用,咱们把他们的船也装满了带回去。”席君买闻言一笑道。
“嗯,这个好。”赵刚赞同道。
对于杭州湾发生的事情,孙享福自然是不知道的,他现在除了帮助冯盎执行病患营的卫生管理之外,就等着冯智戴的全面捷报。
岭南十二州,纵横上千里,众多部落还分散在山间,想要彻底稳定下来需要费时很久,光把这些地方跑一遍,十天半月就过去了,所以,一些冯智戴还没有跑到的地方,獠人,夷人一些部落还是与汉人产生了冲突,尤其是靠近洪州,长沙和泉州的边境地界,地方官员都快马急报了长安,顿时,长安的气氛也紧张了起来。
太极宫御书房内,李世民召集了几位心腹大臣商量出兵的事情,还把魏征也喊了来,因为魏征最近跟他杠的厉害,一直不同意出兵。
在军事上,李世民从来不是个被动的人,既然早传冯盎有反意,现在,他治下的部落又冲击了汉人城池,那么就必须要打,反正现在突厥这边暂时打不过来,长安有余力调动几万兵马。
可魏征却还是谏言,此时不宜动兵,劝李世民以招抚为主,众人在朝堂吵过了之后,又来御书房吵,这时,一个意外的人来到,打断了他们的争吵。
来人正是袁天罡,他收到了李淳风的信,托在他长安寻找孙思邈,请他到岭南医治岭南百姓的冷热之症,从这封信里面,袁天罡看到了冯盎真正的态度,在朝堂上为打不打岭南吵的天翻地覆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应该把岭南的真实情况告诉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