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个,好像,应该,是吧!”
本来还想看看有多少人蹦跶出来搞事情的孙享福,被房玄龄这么一问,也不好意思再装鸵鸟了,出班道,“陛下,朝廷按照需求大面积取士,是因为要扩大产出,增加收入,使得地方政治民生管理再上一个台阶,张侍郎所说的,朝廷的官员群体扩大两三倍,开支会增加两三倍,朝廷财税负担不起之言,臣不敢苟同。”
你不是钱来说事么,哥就来给你说说钱的事。
听了孙享福的话,李世民顿时一喜道,“孙卿有何妙论,还请细细道来。”
得了李世民的‘卿’字称呼,又获得了发言准许,孙享福才道,“朝廷今科所取之士,要在两三年之后才会逐步转正为朝廷官员,即便是成为了官员,最开始,也都是些中低级官员,就算按照取士五千人,转正三千人算,每年的俸禄支出也不过是五百万贯左右。”
按照官俸改革制度,七品的上县县令主官,月俸是三百贯,中下县逐级减二十贯,而到普通七品佐官的时候,才一百六十贯,至于人数更多的八九品小官,却是连一百贯都没有,因为八九品基本就不存在主政官员了。
且不说这三千人能够在两三年后当七品主政官员的,连半成都不会有,就算有,半成,也就是一百多个主官,月俸禄加起来,不过两三万贯而已,其余的人,全部按一百多贯算,整体加起来,也不会超过四十万贯,一年就是四百多万贯,孙享福说五百万贯,已经是多说了一成左右,大臣们都不是傻子,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就不再敢出声了。
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孙享福那么敢想,一届科举总共八千多人参考,你就取中五千人?这不是儿戏吗?
所以,他们只是按照一千人左右算的,得出来的结论就是,就算这些取中者全部当官,全部做正七品以上的主政官,五百万贯也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是五百万贯?孙都督您可说的轻巧,朝廷现在每年结余的税收,可才三百万贯左右而已。”张说逮到了一个机会,立即插嘴道。
然而,孙享福并不以为意,笑道,“本督不用‘区区’来形容五百万贯,已经是怕朝堂上的大臣们年纪大,心脏不好,容易出事。张侍郎可不要用现在的税收量,来计算两三年以后的开支,这不是一个概念。”
孙享福这一么一说,李世民瞬间就懂了,大唐的税收,每年都是在增加的,等到两三年以后,未必就负担不起那五百万的开支,既然这事有搞头,他就不能让阻挠改革的人冒头了,用手掌向张说按压道,“张侍郎你先回班稍待,让孙卿把话说完再问。”
被李世民禁言,张说不敢表现出不爽,拱手施礼之后,便往朝班中退去,将中间奏事的位置,留给孙享福一人表演。
“陛下,臣刚才计算的开支,可都是按照官俸制度改革之后大致计算出来的,也就是说,即便朝廷真的把官员群体扩大两三倍,取中的三千人全部转正为官,开支也才会增加五百万贯而已。
其实,通过关中的税收和以往的对比,大致就可以算出,官俸在大唐整体改革之后,朝廷一年的总税收,和总开支。这方面数据,臣请长孙尚书先公之于众,才好有根据的说。”
“然也,辅机就出来给众卿讲讲吧!”
李世民点头批准了,长孙无忌便出班道,“陛下,关中贞观二年官俸制度没有改革之前,官员九成以上的俸禄,都是职田封地产出,朝廷将收上来的钱粮布锦等全部折算成钱,大致能结余七十万贯左右,占全国税收结余的两成多一点。
关中贞观三年二月全面实行了官俸制度改革,截止十月,创总税收三百七十九万贯,除去支用关中官员全年所有俸禄,地方吏员,杂役的薪俸,以及皇宫的供给,结余一百万贯当无问题,预计占全国总税收的一成五左右。”
这是什么情况?只是一个官俸制度改革,居然能让关中的财税结余增加三成,可结余明明多了三十万贯,怎么从占全国税收结余的两成多,变成了一成五左右呢?
按照关中的产出来算,其实总税收额度,是占全国一半以上的,因为李唐几乎把大部份的精力,都放在了治理关中,然而,关中的产出,却需要供养朝廷的大臣以及皇室,这是李唐除国战之外,最大的开支项,以致于关中地区的结余并未占到全国税收结余的多大份额,一旦地方税收大增,那么,关中的结余份额,就容易被比下去。
长孙无忌说的这个数据里面包含的信息量太大了,不傻的官员已经想到了很多点,比如,关中今年用新的种植技术,种植了大量的经济作物,还有善阳的贸易总量和产出增幅十分巨大,江南粮食产量增幅巨大等等等等,导致国家的税收,想比去年,肯定有一个大的涨幅,倒是没有人怀疑他报出来的这个数据。
当然,想到了这些点之后,众位大臣也有一些咂舌,一百万贯的结余,只占全国总税收结余的一成五左右,那岂不是说,朝廷今年的总税收结余,会达到六百多万贯,比去年翻一倍以上?
想想去年的那个数据,不过是在大灾之年创造出来的,似乎,翻一倍这个数据,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