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龙娇娇停止了笑声,出奇的平静地说:“爸爸,你帮我办出院,我要马上回家,回公司。”
龙忠祥看见女儿那种坚决的样子,又叹了一口气,去办理出院手续了。
第九章 振玉婚变
1998年7月16日星期四临海市医院抢救室外的走廊上,挤满了人,他们或站或坐,神情都相当焦急。偶尔有医生护士出入,大家都把目光停在他们身上,可是他们只是匆匆来去,没有人说话。
宁玉蘅满脸悲伤,时而凝望着急救室门上的灯出神,时而在走廊里走来走去,宁玉芬则在一旁不住地安慰她。她虽然没有哭,但心中却贮满了悲痛。你说她yin荡也好,说她下溅也行,她喜欢钟玉光,同时也深爱着方振玉,可此刻,方振玉在港口还没有赶到,钟玉光则躺在急救室里,不知死活。
凌晨三点多,方振玉终于出现在宁玉蘅的面前。“姐夫!”
宁玉蘅一见他,便悲呼一声扑进了他的怀里,痛哭了起来。
方振玉搂着她的香肩,安慰道:“别担心,玉光他不会有事的。”
“姐夫,我好怕啊!”
宁玉蘅不住地抽泣着,别看她平时显得很坚强,但毕竟是女人,遇上了这种事,却是一点主见也没有。
“别怕,有我呢。”
方振玉轻抚着她的背脊,见她停止了抽泣,才问道:“玉光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也许是有了主心骨吧,宁玉蘅平静了些许,说道:“不知道,抢救都三个钟头了。”
这时,陈向东、于随波、罗伟胜三人围了上来,后面还有不少的副书记副市长。见到陈向东给自己眼色,便把宁玉蘅交给宁玉芬,跟陈向东等人到一边去了。“怎么样?”
他问道。
陈向东心情沉痛地说:“医生说,抢救过来的机会非常渺茫,你要有心理准备。”
“怎么会这样的?”
方振玉问。
陈向东把事情经过简单地说了,然后征询道:“要不要叫钟莹回来?”
方振玉说道:“还是作最坏的打算,把她叫回来吧,让我跟她说。”
于是,方振玉给胡媛媛打了个电话,让她明天一早陪钟莹坐飞机赶回来,然后才回到宁玉蘅的身边。
宁玉蘅也是聪明人,一见陈向东和方振玉他们这样,便知道事情严重了,她也不顾得旁边有人,软弱地依进方振玉的怀里,问道:“姐夫,是不是……”
方振玉没有让她说下去,搂紧了她,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坚强点,你还有我,有莹莹呢!”
然后才放开她。
事情已到了这种地步,宁玉蘅只有硬撑着,离开了方振玉的怀抱,怔怔地看着急救室的门。
又过了近二十分钟,医生鱼贯出来,院长何成良歉疚地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你们进去和他说几句吧。”
方振玉扶着宁玉蘅进了去,陈向东等人跟在后面。
钟玉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见他们进去,目光扫视了众人一眼,然后停在方振玉的身上,脸上露出些许笑容,说道:“很抱歉,我不能和你们一起把临海港建设起来了。振玉啊,以后这担子就交给你了。”
“玉光!”
方振玉紧紧地攥着他的手,虽然钟玉光把他推到港口建设这一个重要的位置上,让他辛苦了不少,但也为他提供了一个施展才华的舞台,想起几年来他给自己的支持和帮助,心中有无限的感触。
钟玉光深深地看了陈向东一眼,又把目光停留在于随波的身上,说道:“于市长,临海港的未来、临海的未来就靠你们了。”
虽然于随波恨不得马上把钟玉光手中的权力抢过来,但此时此刻,他也为钟玉光那种对事业执着的追求感动了,他说道:“钟书记,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把临海港建设成世界著名的港口的。”
“钟书记,我会尽我的力量,协助好振玉的。”
陈向东看见钟玉光的眼睛又看向自己,没等他说话,便出声了。
钟玉光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你们出去吧,我有些话要和玉蘅讲。”
众人略一犹豫,便都轻轻地走了。
“玉光,你别说那么多了,好好休息。”
一直没有出声的宁玉蘅把脸贴在钟玉光的脸上,哽咽地说,虽然明知无望,她也不忍钟玉光太辛苦了。
“我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你听我说。”
钟玉光勉力伸出手去轻抚着宁玉蘅的脸庞,“玉蘅,这几年辛苦你了。本来以为今后可以好好和你过一生的,谁知造化弄人,要抛下你自己一个人,对不起了。”
钟玉光似乎精神了一些。
“不,我不让你走。”
宁玉蘅哭出声来。
“别傻了,人都要走这条路的,只是我早走一点而已。让我放心不下的,还是莹莹,她人长得漂亮,又是在娱乐圈,路不好走啊,今后,你就要多费心了。”
“你放心吧,我会的。”
钟玉光一边艰难地在枕头底下摸索着什么,一边说道:“本来我还想让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爱情结晶的,现在看来,上天要我钟家绝后啊。我走了之后,把肚里的孩子打掉吧,找一个好人家,好好地过一辈子,千万别再找当官的了,官场上太黑了,不好混啊!”
钟玉光说着,眼睛中的光彩暗了下去。
宁玉蘅顺着钟玉光的手,在枕头下摸出了一张红红的纸来,居然是准生证,她不由怔住了。她和钟玉光没采取避孕措施已经两个多月了,这两天,本来很准时的月经没来,她以为是怀上了,还没有去检验,便告诉了钟玉光,两人都欢喜了好一阵子,没想到,今天晚上又来了,可这个时候,又怎么跟一个濒死的人说呢?她不由高叫道:“不会的,我永远也不嫁人了。”
“别傻了,你不是想我去也不安乐吧。”
钟玉光的话音已越来越弱。
一个奇特念头涌上宁玉蘅的心头,她忽然坚强了起来,紧握着钟玉光的手说:“我知道你的心事,你放心,我不但会照顾好莹莹,如果我们真的有孩子的话,我也一定会生下来,让他继承钟家的香火。此外,我会用心协助姐夫,建设好港口的,我要让钟玉光的名字,刻在港口的纪念碑上。”
“玉蘅!”
钟玉光深情地叫出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宁玉蘅在钟玉光的脸上亲了一口,平静地为他盖上白布单,把准生证收在怀里,面无表情地走出了病房。
1998年7月29日星期三港区邓婷芳风尘仆仆地来到方振玉的办公室,却不见方振玉在,只有洪敏在那里整理着文件,她不由得有些不高兴地说:“怎么回事,不是说有急事让我赶下来吗?怎么他自己走出一边去?”
洪敏请她坐下,又给她斟了一杯茶,才说道:“其实,叫你下来的是我,他还不知道你下来。”
“什么事这么重要?”
邓婷芳见她这样说,知道肯定出了大事,否则洪敏不敢假传圣旨,叫自己跑这么远路的,何况自己在省城还有很多事呢。
“有人把我们老公给告了。”
洪敏把一封律师信递给了邓婷芳。
“我们的老公?”
邓婷芳一边接信,一边疑惑地看着洪敏,她还不知道洪敏也是方振玉的情人之一。
洪敏没有丝毫害羞的意思,说道:“难道你不是振玉的老婆?”
“呵呵,我倒忘了,我们那个风流种子,又如何会放过办公室里这么漂亮的女性呢!”
洪敏如此一说,邓婷芳当然知道洪敏和方振玉的关系了。她说着,便仔细看起信来。
洪敏没有辩解,见邓婷芳看完信后,低头沉思起来,便问道:“芳姐,振玉他,会有事吗?”
邓婷芳抬起头来,理了理思路说道:“有没有事现在还不能肯定,得看大军姐在香港方面是如何操作的。我们还是等他们俩回来,再一起商量吧。”
“也好,时间也差不多了,不如我们到渡假村定一个包厢,几个人一边吃饭,一边好好地商量。”
洪敏说着,给渡假村打了个电话,又电话通知了方振玉和战大军。
看洪敏忙完,却还在那里低头沉思,似乎还有许多的忧虑,邓婷芳不由问道:“如果大军姐在香港真的登记结婚,我想,这场官司我们一定能赢。”
洪敏面向邓婷芳,神情凝重地说道:“不知你有没有想过,现在我们要做的,不仅仅是为振玉打官司的事,更重要的是如何去善后。”
“你是考虑这场官司对振玉的影响吧?”
“对。”
“我也想过一下,大不了背个处分什么的。我想,象这种风流韵事,不会在大众中造成什么影响。说不定,因此一来,股价还会上涨呢!”
邓婷芳想让洪敏轻松起来,开玩笑道。
“如果是私人的企业,或许真的和你说的一样,可惜,这是国有企业,任何事情,如果与政治沾上了边,就变得复杂多了。算了,我们还是等一下再说吧,说到政治,可能大军姐比我们都在行。”
洪敏说着,便和邓婷芳一起出了门。
一路步行往渡假村,邓婷芳赞叹不已,自从秦重接手港口的咨询业务后,她已经很少到港口来,没想到港口的变化会这样大。看着港口的发展日新月异,邓婷芳不由感慨万分,曾几何时,这里还是荒凉的一片,不过五年的光景,都快成都市了,很难想象,没有象方振玉这样全心扑入,又具有开拓创新精神的人,能取得这样好的成绩。
“邓姑娘,邓姑娘!”
正走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旁边的店铺里叫道。
邓婷芳朝声音看去,一个老太婆从一家铺子走出来,正向自己走来,她觉得有些面熟,但一时又记不起是谁。
那老太婆上前拉着邓婷芳的手,又在她脸上打量了一番,说道:“唔,不错,还是一样的年轻漂亮,而且还更有威严,又更有富态了,看来,老团长在天之灵真的保佑我们金花人哪!”
一听老太婆这样说,邓婷芳记起来了,那是自己爷爷的警卫员的妈妈,上次来迁纪念碑时认识的,那时,她还误会自己和方振玉是一对呢。她不由亲热地搂着老太婆,亲切地问道:“老人家,你身体还好吗?”
老太婆见邓婷芳还记得自己,更加高兴了,说道:“好,好,好。不但身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