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夏古元得知许宝荣的打算后,一口应下了。
倒是公社其他干部还有些担忧,生怕人民群众对许宝荣有意见,说他一个资本主义的后代,不配为大家效劳等等。
夏古元可不管这个,他只吸收货真价实的人才,况且许宝荣这人是真适合当会计,每到年底算工分,这老会计还要用算盘仔细再算一遍,以及确认的时候,这许宝荣早就心算好了,一口说出答案,速度贼快。
搞得几个村子里的许多村民,在年底结算前,都会找许宝荣帮着计算一下,他们一年到底赚了多少工分?
还省去了老会计不少忙,就连老会计都私底下向夏古元建议,让许宝荣来挑他的担子。
村里也有人听到了一点风声,不过他们没意见,他们又不是李二麻子那样唯恐天下不乱,非要给许家添麻烦的人,他们早就盼着换会计,生怕自己的工分被算少了,嘴上说不清,笔记本上又算多,让人笑话和猜测,最后不了了之。
这么一来,让那些还担心不已地公社干部立马转移对象,变成了对上面领导的忧心和顾虑。
真怕哪天许宝荣被举报,连累他们全村遭殃。
夏古元瞧着,也不是一个事儿,干脆去县里,向上级汇报了一下。
县里态度还行,虽有些晦暗不明,还有些激进分子反对,可都被压了下来。
主要是因为近几年被下放的一些老教授,老干部,老将军得到了平反,那他们受的罪,肯定就有人给找补回来。
那县里某些胆小怕事的还不得夹着尾巴做人,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让人给撸下来,什么都没有。
如此,那些公社干部哪还有什么忧虑和顾忌,就等秋收忙完,让许宝荣马上担任老会计的工作。
夏美月想到这些,心里的忧愁便少了一点,不禁露出一抹轻松的笑,甚至更想追问柳珮琴还知道许诚毅都干了什么?
谁知,她大伯夏古元风风火火地跑到他们家,连口水都没喝,就忍不住倾诉道:“我真是服了你们家老太太,七十多岁的人了,还那么有干劲儿,天还没亮,跑到我家来,跟我要了一个监督大家干活的任务。这下,大家就别想偷懒了,而且你们家老太太是个啥人,我想你们也清楚。”
清楚,怎么不清楚?
本身就是一个干活利落的爽快性子,平生最看不惯偷懒瞌睡,不干活的懒鬼。
她来到许家半个月,霍平茹都没有时间跟村里爱说闲话的长舌妇聊天。
都是被许老太太管束着,刚好形成一个奇怪的循环链。
关键是被使唤的人都没办法反抗,像许老太太使唤许宝兴和霍平茹,那他们敢有意见吗?
不怕一句话就被许老太太给怼死,以至于他们自己心气不顺,半天都缓不过来。
那他们只能想尽办法使唤霍冬梅,让她一天下来都没有歇息的时候。
霍冬梅自个儿也有小心思,才会对霍平茹的苛待,毫无办法。
不过她今天起床,还特意把自己打扮漂漂亮亮,穿上她刚买的一件新衣服,胸前两股油黑发亮的大辫子,随着她迈出的步伐,一甩一甩的,全然没注意到许老太太在关注她时,目光不由自主就散发出几分深意。
这样的端倪,别说许老太太发现了,连许诚毅都感觉到不对劲。
曾经作为成年人的他,对察言观色这套十分清楚,尤其是霍冬梅那么明显的情绪变化,他不想注意都难。
可是这事儿轮不到他管,他猜测许老太太已经知道了一些什么,可能还会对他们家产生什么影响。
否则许老太太干嘛要费那么大力气,去折腾大家,让大家都睡不好。
人活一世,阅历肯定比旁人厉害,这点眼力见儿,他还是有的,便从不向许老太太过问这件事。
就等许老太太什么时候确定有谱,再告诉他们,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