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昔觉得心腔好像破裂了一样,一整天来的雀跃彻底被浇了个透。他终究是太傻了,这个世间的情事不是执着就可以的,还有千千万万的现实需要去面对。
真心难寻,痴心难安。
“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难言?”他不死心的追问,妄想奇迹出现。
“我说的都是心里话。”
“姨娘……姨娘!少爷来了!”卫照芩听到广白的呼叫,顿觉大事不妙,转过身来焦虑的看着庄昔,似乎等他出主意。
庄昔回过神来,失魂落魄的往窗边走,卫照芩想起在井边被救时,崔蕴行是会武功的,如果大刺刺的从窗边离开,准会被发现。她拉住他的衣袖,他的回眸如烧尽的泪烛黯然,再无明亮。她捂住揪紧的心脏,不去看他难过的表情。“崔蕴行会武,此处出现只会被发现。你不如……”
卫照芩四下张望,只得指着唯一能藏身的柜门。“不如……委屈你躲进去一会,我很快会打发他走。”庄昔没有言语,静静的走过去拉开柜门,站了进去。这一站让他的痛苦翻倍,鼻端全是属于她的气息,密密的缠绕着他,就像是蛛丝般不能挣脱。
广白过于刻意的大声叫喊异于平常,崔蕴行几步跨过去,很快打开木门。室内的卫照芩衣衫整齐,也不像是不方便见人的状况,更加引起他的怀疑,这对主仆到底在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少爷。”卫照芩面色平稳的向他请安,看起来一切都那么自然。
一下子记起上次在祖母院子里,她与那个俊美的捕快间诡异的氛围,他便浑身不舒服。他故意去戏弄她,那个捕快果然沉不住气出手阻止。难不成她要做这崔府第一个红杏出墙的女子,居然会去出他这栋高墙?
他在室外扫视了一圈绝无遗漏,然后掀开珠帘迈入了内室,就像是一个抓奸的丈夫,来至楹窗查看,是从内关闭着的很好,掀开了床幔被褥整齐的堆叠着没有翻滚的痕迹,踢开了桌布也是空的,最后站在唯一能躲人的地方了,手放在铁扣子上。
卫照芩提心吊胆的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如果豆子被人发现了,两人的性命都难保。
“少爷!你在找什么?”卫照芩出声叫住他,又不敢去阻止,只会更加适得其反。眼下这个局面,真的是骑虎难下,只要他一掀开柜门,她的下场就会极其悲惨。她真的是个不详之人,豆子这回又要被她连累了。
崔蕴行没有回答,倏地拉开柜门,里面只有几件衣裳,有点空荡荡的。难道是在房梁,他抬头凝望,有些灰尘,一点动过的痕迹都没有。
卫照芩已经做好了无论如何也要拦住崔蕴行,让豆子逃走的决定了,可没想到豆子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她努力稳住心底的震惊,维持一贯的面无表情来应付住警惕的崔蕴行。
崔蕴行往桌旁的圆凳坐下,漫不经心的道:“我很久没有来过这处,摆设还是和以前一样。你可真是乖巧呀,一点都没有移动,衣裳首饰也只有零星几个。我记得你的嫁妆倒是不少,每月府中也有衣裳和例银领取,是哪处下人疏忽懒惰了么?”
作为一个青春貌美的小妾,这么一点少到可怜东西摆设确实奇怪得很,好像崔府对她十分苛刻一样,人家主人家自然不高兴。卫照芩腆着脸,喏喏道:“我不好那些光鲜亮丽的,也没有人怠慢我,这样就过得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