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我一下,我抄完这几篇去找夫人施展苦肉计,我要申请出府。”卫照芩沾了墨汁,头也不抬的在白纸认真缓慢的抄写着。
“姨娘!”广白瞪大双目,“你是不是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啦?”
“未知是否可行,但总比坐等别人行事靠谱得多。”
秋色未浓,路旁的植树被连日来的细雨冲刷得翠绿一片,气息清新。卫照芩迫不及待的拉开马车的卷帘,对不远处的司狱大门望眼欲穿,坚持到马车终于到达停下。
门外有一个约好的牢头候着,趾高气扬的走上前。广白跳下马车,撑了伞,而后扶着卫照芩下来。卫照芩外面披了一件稍薄的披风,此时摘下帽子,直接递过去一个毫无装饰的旧棉布钱袋,这里面是之前豆子还给她的那几滴碎银。她还从夫人那里借了一百两,预防不时之需。“乌捕头,有劳。”
眼前的美人容颜让乌牢头看直了眼,守在门外的其他衙役纷纷往这边张望,恨不得脖子能像长劲鹿那般长。广白想发作,被卫照芩按住手臂摇头,不情愿的大声道:“乌捕头,麻烦您带我们进去了!”
卫岩磊和卫流溪犯的毕竟不是什么罪无可赦的大事,亲属仍可以见上一面。乌牢头掂了垫份量,甚满意,如果现在不是风头火势的时候,这美人儿就算不给钱他也愿意放进去,天天看着别说有多美滋滋了。
“好说。”乌牢头引领着两人往里走,绕过了院子,正中还有一个大闸门,走进去便是往下的坡道,越往里面走光线越暗,走道上皆点燃了火把。
一张四方木桌坐着四个狱卒,桌上有小些小菜和茶水。乌牢头用力的拍了背对着他的那个狱卒的头,“卫岩磊和卫溪流有人家属来探望,你们看着点。”
狱卒们应诺着,视线皆是大刺刺的打量着两人。卫照芩从未试过被这么多男子围观,那种目光更是不舒服至极。
乌牢头没有让狱卒带卫照芩前去,而是自己亲自带去,在其中一间牢房停下。“卫岩磊,卫流溪,有人来看你们那!”
这里的气味越往里走,越是难闻,什么乱七八糟的恶臭气息都有。对于父兄们所受的苦,卫照芩只得默默叹息。“劳烦乌捕头稍等片刻,我有点话要对父兄说。”
“呐,只有一刻钟,速度点。”乌捕头见惯不惯的往外走。
坐在角落歇息的卫岩磊和卫溪流站起来,没丝毫犹豫快速走近。卫照芩蹲下去,摆好挽着的篮子,把一些菜肴一一放到栅栏那边。“爹,哥哥,用点东西吧。”不过关了数日,父亲那浓密的髭须黏在一起,兄长昔日俊秀的容貌也粘了污迹,头发有些散乱,两人身上倒是没有看到有伤痕,想必只是环境难熬了些,并未痛苦。
卫岩磊和卫溪流有着江湖人的谨慎警觉,没有伸手去取食,意外的瞪视着她。“怎么会是你?”
卫照芩真挚的看向两人:“我还流着卫家的血,自然不会抛弃父兄。请父兄放心,我一定会救你们出去的。”
卫岩磊一直觉得家中的这个女儿自小性格如同闷葫芦不开窍,模样虽然好看,可难以相处,故很少去关注她。自送她入崔府后,见她连讨好个男人都不会,白白长了副姿色,索性不再去管她了。有时候想起来,还会心疼自己那大肆张扬的两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如同扔进去海里去。此时听她说要救他们出去,只当是个天大的笑话。